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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憎恶靠着椅背仰起脑袋，咧着个大嘴呼呼大睡，正是中了梦魇鬼的招。
按照李斯的性子，绝不会放过对他出手的鬼怪，之所以还留着梦魇，就是因为设想到了他在自己心理医生这条道路上能够发挥些作用。
动手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可以抚平情绪、强制镇定、瞬间入梦、控制梦境等等，这也是帮他拓宽了职业道路。
李斯深吸了一口气，扭曲神通加持己身，然后对着憎恶用出了太虚幻法。
由于梦魇鬼入梦的操控，这个过程无比顺畅，他成功进入了对方的精神世界，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太虚幻法比他的干涉神通要温柔细腻很多，兼可安抚神魂，配合入梦的双重镇定，他开始快速向前翻阅憎恶的记忆。
只不过他给自己添加了一层滤镜，窥探记忆时朦朦胧胧，好像隔了层有些透度的毛玻璃。之所以自我打码，无他，怕瞎。
很快，他就见到了这憎恶与他女朋友分手的场景。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将这些年的积怨都发泄了出来，最后演变到了大打出手的画面。
好吧，单方面大打出手。别看这玩意儿面目狰狞，倒还算是条汉子，只抗揍不还手。等那娘儿们狠狠出了口气、摔门而去，十几年的爱情短跑便告一段落。
很简单的剧情开展，李斯顺着时间往后快速翻了翻，发现这憎恶在分手之后确实如他所说压力大减、精神放松，分手三月之中根本没有半点伤痛。神魂不会骗人，这种状态下也很难伪装。
如果真是情伤，在神魂状态下应该也会诚实反应才对。难道猜测得不对？可偏偏食欲不振的时间点卡得这么巧？
李斯又回到了分手的那一天，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还是找不出来什么异常。说白了他不是真的心理医生，在这方面可能缺乏足够的敏感性。
没办法，进都进来了，他不愿轻易放弃，干脆又快速往前翻了翻。不看不知道，这憎恶还真没夸张。
过去的十几年是一部恋爱史，更是一部血泪史。女朋友对他是动辄打骂，三只手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啪啪啪地就是一顿削。
如果不是憎恶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能忍耐了十几年也算是个鬼才。
等等……癖好？
李斯睁开眼睛，暂时退出了控制。他瞅着憎恶那张酣睡的丑脸，不知怎么的好似从中看出了一点天真。
要不要试试呢？毕竟是接诊的第一名病人，特别是对方皮糙肉厚、神魂稳固……
本着治病救人的心态，李斯一咬牙一跺脚，试了！
下一刻，他重新发动了太虚幻法。进入精神世界之后，他这次没有再翻看记忆，而是化身为一团虚影，对着憎恶的神魂就是一顿捶打。
之所以没有用他前女友的形象，是因为他担心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让对方误会自己对那娘们还余情未了就不好了。
总之一句话，给他以痛楚，但不让其联想到前女友。
就这么痛扁了憎恶五分钟，其神魂出现了明显的震颤，李斯也就结束了功法。这个时候又体现出梦魇的价值了，即便是经历了这样激烈的捶打，有他稳着，对方也并未醒来。
当然了，他自己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可以心无旁骛为病人诊治自然更好。
“好了，解开他的梦境吧。”
随着梦魇的出手，憎恶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然后瞬间肚子就发出了震天响的“咕噜噜”的声音。
“饿！好饿！我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顿血肉。可是怎么感觉身上好疼啊……”
李斯面色矜持，大手一挥道：“你甭管那个，就问你有没有效果。”
“有效，太有效了！”憎恶激动地站起，一边龇牙咧嘴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发出“嘶嘶”抽冷的响动，一边第三只手按在胃部不停揉搓。
“您可真是专家！”
“废话，这还有你说。”说着话李斯就随便给对方开了两个礼拜的药，避开了之前用过的，反正都是些安抚精神类的药物，吃不出什么问题，锦上添花也好。
虽然他现在拿不到提成，但光看病不卖药也不合适，还是按照大部分医生的习惯，表现得合群比较好。
等憎恶走了，李斯拿着对方留下气息的治愈证明，心中满是成就感。
赌赢了！
也不知道他前女友怎么想的，天天动手也就算了，还非挑饭点的时候下手。而这家伙呢也是皮糙肉厚，被暴揍一顿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伤情，依然哐哐就是一顿干饭。
如今十几年过去，这都成了肌肉记忆了。女朋友走了他是没什么留恋，却还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小毛病，饭前不被揍一顿根本吃不香。
李斯也只是猜测，仗着对方体格子好就试了一把，没想到效果立竿见影。这才第一个病人就成功了，取得了开门红。
他这儿正暗自欣喜，就看见梦魇鬼和炎魔都是一脸惊奇地望着他。
“怎么了？”
炎魔搓了搓手，“小哥，你这还真会瞧病啊？”
“不然你以为呢，我大学里学的就是这个，否则怎么会进医院。”
李斯大言不惭，已经幻想着半年后转正成正式医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