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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贵川都能上城里，你怎么不能去？你去比他还有本事，女人捞钱比男人快，你比他勤快！”
“放屁，把嘴闭上！”
周定国骂她，余林拍桌子，“你平时不管，我教的时候你又来管了，该闭嘴的人是你！”
余林长了个龅牙，骂人的时候喷口水，周定国不是她的对手，擦了擦脸，不管了……
余林劝周敏离婚算了，先不谈离婚，先把孩子扔了自己走，让婆婆帮忙带孩子，她能腾点手出来。
周敏知道余林为了她好，但她没办法照着余林说的做，“妈，肚子里还有一个，我现在去城里怎么办……”
周敏早出晚归，下地干活，带着两个孩子卖卤菜生活。
偶尔蒋秀珍还要到她这边拿点菜，拿点鸡蛋走，病了需要她去照顾，周敏太累了，每天觉不够睡，走路都打飘。
一天夜里，周敏跑了几个坡卖卤菜，回来后又去地里干活，挖地，两个孩子在地上拉了屎尿，她半下午回来才看到，去河边洗，洗干净回来已经傍晚了，
周敏在院子里晾好了床单被套，给两个孩子洗脚，哄他们睡觉，刚闭上眼睛就觉得肚子剧痛。
她没当回事，睡着了，半夜再次被痛醒了，看到席子上流了很多血……
打了盆水洗了洗，去茅坑蹲了大半天，周敏浑身冒汗，回到了床上继续躺着。
第三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自然流产，连药都不用。
第二天去找蒋秀珍，让她帮忙照顾下孩子，她可能要休息几天，坐月子，孩子没了。
蒋秀珍拧眉，“没那么严重，月份小流了就跟月经一样，不需要休息。”
“养养就好了，自己不要泡冷水，注意点不要那么累。”
这一回周敏对蒋秀珍也死心了，知道靠不上婆婆了，无助又绝望。
八月份有派出所的人给周敏打电话，说是程贵川出了事，周敏带着两个小的去找他，得知程贵川在外面嫖女人。
他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跟有夫之妇马艳艳在一起，试图通过马艳艳算计她老公的房子。
结果马艳艳不是吃素的，表面答应他，实际上没有任何进展，骗他给钱给她花，程贵川傻乎乎的给钱。
有一回两人光着膀子睡到半夜，睡得憨甜，马艳艳的老公回来了。
将人打了一顿报警，报警把程贵川关进去，说他非法入室抢劫，还告他强尖妇女。
马艳艳配合自己老公，真就说程贵川入室抢劫强尖妇女，警察这才给周敏打电话。
周敏什么也不懂，看到两夫妻一唱一和的，就知道程贵川肯定是着了两人的道了。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听警察的意思是要她给钱赎人，马艳艳那头说要一万块钱就可以不追究了，私下和解。
马艳艳的老公也连连点头，盯着周敏，让她拿钱。
周敏一进来后几乎没说什么话，听着他们说，听完了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大姐，一万块钱这件事就算了，要不然你家程贵川肯定要坐牢的。”
周敏抱着一儿一女，站了起来，十分平静，“关进去吧……长个记性。”
程贵川的事不是周敏不想管，而是实在没钱，也彻底对程贵川失望了，拍拍屁股就走。
回到乡下，赶上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扛着锄头在村里的大坝干活，蒋秀珍听大女儿，也就是程贵川的大姐说起他关进去的事，晕倒在地里。
程贵川的大姐程贵香对周敏一向不错，当初周敏在家里没事做赚不到钱，也是程贵香建议她去卖卤菜，赚钱贴补家用。
周敏对程贵香一直挺感谢的，感谢她给了她实际性的帮助。
但这点好感跟血缘关系比起来不值一提。
得知程贵川出了事周敏不管，程贵香骂她，骂她狠心，自己男人都不管了。
周敏心里的苦不知道对谁说，反问她，“大姐，我哪有钱？”
“没钱去借啊，贵川在城里辛辛苦苦上班，遇到这种事正是考验你们感情的时候……夫妻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没想到他的福，他的钱都给城里的野女人花了，现在被人算计，我看他是活该。”
周敏擦了擦眼泪，她满心欢喜借钱给程贵川进城赚钱，满心欢喜等他赚了钱回来，钱是赚到了，但一分没有花在她身上，甚至连她去娘家借钱给他进城的路费都要她自己来还。
他穿得人模狗样，在村里出尽了风头，瞧不起她，瞧不起两个孩子，扔了几块钱就跑去了城里，害得她又怀孕累得自然流产，他拍拍屁股嫖女人，出了事，要她去救……
周敏以前对爱情诸多幻想，自打嫁给了程贵川，生活的柴米油盐真让她失望。
程贵川几个堂弟，对老婆皆是言听计从，尊重老婆的意思，处处顺着老婆，家里的女人抖抖脚，男人就会听听她们的话。
唯独到了程贵川这边，他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吹牛逼，吃喝嫖赌样样沾，还不准她管他。
不管就不管，那就一律不管。
“周敏，我真是看错你了，贵川是你老公，哪有这样说自己老公的？”
“大姐，就算我去借，把人弄回来了，一万啊，一万块钱我哪里还得起，雪然幼儿园都没去报名，比桂英的女儿矮了一级了，明年的学费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孩子不念书就算了，晚几年了懂事点再去读成绩还好一点，人不救你怎么办，你带着两个怎么生活？”
周敏擦了擦眼泪，“我习惯了，没有程贵川也没关系，他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其回家好吃懒做打牌，害得她花时间去伺候，不如没这个人，她带着两个孩子倒自在些。
程贵香说不过周敏，见她板的很，没忍住破口大骂，骂她不像个良家女人，不护着男人，哭自己苦命的弟弟，没人去救。
周敏看程贵香哭，挨程贵香的骂，骂着骂着程贵香也不骂了，低头擦眼泪。
一万块钱，没几家拿得出来，就算挨家去借，人家也不一定会借。
知道你穷得揭不开锅了没有收入，借出去等于肉包子打狗，谁家都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