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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然读书半个月不到，程贵川一天夜里灰溜溜的回来了。
周敏正在睡觉，他一身汗臭，让周敏起来给他打水洗脸，“死猪一样，快起来啊，去给我弄点水来！”
干活的人睡觉睡得沉，一脚下去大天亮，梦都不做一个，周敏被程贵川吵醒了，没开灯，看着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程贵川一脚踹下去，周敏这才生出几分真实，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怎么了，太累了，妈的，人都要累死……老子看到席玉那个吊样心里就不舒服，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是了不起，有本事你也有钱啊。
“怎么了？”
“指挥老子干这干那的，贵云贵全赚点钱卑微得像狗一样，老子才不赚这点窝囊钱……宁愿不要……”
好一个高风亮节，搅了周敏的清梦。
她也猜到了程贵川吃不了苦，去给他打了水洗脸洗脚。
困意上头忙完就睡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周敏起床去干活，望了一眼正在打鼾的程贵川，终究是失望多一点。
周敏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闲暇之余望着太阳，微微眯眼。
忙完后去蒋秀珍那边，跟她说，“妈，贵川不干了，从城里回来了，昨晚的事。”
“你怎么不说说他？现在贵云和贵全都做得挺好的，赚了不少钱。”
“你去说吧，要是你觉得你能说动你就去说。”
蒋秀珍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周敏笑了，“以后劳烦你帮帮忙了。”
没明白她什么意思，蒋秀珍抬头，“帮什么忙？”
“以后我进城，家里的事情我也不做了，你让贵川做一点，够吃就行，我去城里打工赚钱，做点正事。”
“席玉那边你可去不了，那边要下力的，要男人。”
“我自己找事情做，能赚一点是一点，你带好雪然和东旭。”
蒋秀珍没有答应，要等到程贵川醒了跟他商量，程贵川懒得理周敏，骂她没事做闲的。
兜里有点钱就去打牌，输了灰溜溜的回来，老老实实的挖地，想起来了连哄带骗又借点钱，借了又去赌，有时候赢点回来，脖子伸得像个长颈鹿。
有时候输了，头埋在胯下，感觉暗无天日，走路都走不稳。
周敏没有程贵川的同意不敢进城，程贵川一看，两人都呆在乡下没有出头之日，明年程雪然还要读书，总不能只读一年不去读，那学费不是白交了？
听说谁家亲戚有女人进城下海赚了钱的，回来把平房返修成楼房，看着眼红，程贵川跟周敏开玩笑，“要不然你也下海算了。”
周敏傻乎乎望着他，他笑，是真的当成了玩笑，“不过你这个样子也没人找你，看你丑不拉几的。”
什么下海不下海的，周敏不在乎，她只想赚钱，养活一家人，让一家人日子好过一点。
周敏去找到了进城下海的村里人田兰花，那家伙一回村里人人都骂，但人家也确实是赚到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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