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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突然看不见，什么都不方便，他每天都在期待醒来后又能看见了，但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睡一觉醒来，看不见，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周敏听蒋秀珍讲完，饭都吃不下了，“那贵云还有机会治得好吗？”
“说不准。”
谁也没有再说话，周敏低着头，看了一眼正在嗦面的女儿，摸了摸她的头，“雪然，星期六星期天妈带你去镇上买吃的。”
“买个屁！”程贵川骂她，“一点都不把钱当钱，你去买嘛，你把一个镇上搬过来，我看你买不买得起。”
周敏不敢再说话，低着头。
程贵川吃完饭又点了一根烟，“贵云这辈子可怜了，也可怜了桂英，那么年轻漂亮。”
周敏抽了抽嘴角，程贵川又道，“妈，我估计桂英肯定要跑。”
“肯定的，估计过不了多久，谁愿意跟一个瞎子过一辈子。”
又问周敏，“我要是瞎了你会不会跑了？”
他指尖夹着烟，半张着嘴，只见周敏笑笑，“你就是残了我也跟着你。”
蒋秀珍一筷子打在她嘴巴上，骂她说这些不吉利，诅咒人，周敏捂着嘴，苦涩的笑了。
程贵川也嘿嘿笑，躺在椅子上继续抽烟。
程雪然点头，朝她笑。
第二天周敏出现在但桂英床边上，过了一夜，但桂英还是奄奄一息，没什么精神，双目空洞。
“桂英，身体好点没？”
“大嫂。”
“我给你送了几个鸡蛋。”
“谢谢大嫂。”
“桂英，孩子送走了你心里难受吧？”
但桂英没说话，朝她笑，好像在问她，你觉得呢？
周敏被她看得发毛，“昨天我让陈丽芳过来，她真是个势利眼，不给钱不过来接生，人命关天的事。”
“她本就是个势利眼。”
“都在一个村上，她也不说通融，没人情味。”
但桂英笑了一声，周敏沉默片刻，也不跟她绕弯子，“桂英，昨天你生孩子的钱是我帮你给的，你看你……”
“嫂子我没钱。”
这一下把周敏哽住了，但桂英哭了，“我不瞒你说，我都想找田兰花带我下海算了，但田兰花说我是个孕妇，不让我去，怕我出事。”
“程贵云这个畜生，要死又不死的，突然间瞎了眼睛，家里的钱全给他看病了，他还想去看，贵全和菊花一看情况不对，搬到城里租房子了。”
程贵全是陈贵云的弟弟，平时最重情重义，应该也不是真的不管，而是无能为力。
“嫂子，我一直都看菊花不顺眼，我觉得还是你踏实，你救了我的命，但我现在真的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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