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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每天都在怀念服装厂的日子，想辞职，但又不知道怎么跟程贵香说。
平心而论程贵香对她很不错的，程贵川虽然对她不是很好，但也不像在农村时那样经常对她动手。
程贵香会教他，打女人的男人没出息，现在年代不一样了，对老婆越好的男人才越享福，让她跟刘强多学学。
确实，刘强明面上对程贵香几乎百依百顺，虽然也会拌嘴，需要程贵香伺候他，但多数时候，还是很尊重她的意思，把她当老婆，对她好。
程贵川无比享受这样惬意的日子，大家看在程贵香的面尊敬他，哪怕他本身是个穷光蛋，也得到了有钱人的待遇。
每天晚上杀猪，白天睡醒了吃饭，吃完饭就打牌，半年过去他胖了一圈，脸都圆了。
他的工资他自己保管，周敏的工资，程贵香也直接给了程贵川，所以周敏进杀猪场做了大半年，做到天都冷了，也没见到一分钱。
平时程贵香会给她菜钱，让她买菜，买完菜周敏会一分不少的退给她。
至于别的，生活用品，或是衣服，鞋袜，周敏没有买过新的，也没钱买新的。
每次她问程贵川一共身上还有多少钱的时候，程贵川都敷衍她，“我存着的，你别管！”
周敏也不想管啊，可家里两个孩子，小的也要开始上学了，大的差不多了就得找个小学读书了。
程贵川这样天天打牌，今天输，明天赢，后天输，大后天输，多少钱经得起如此折腾。
即将过年的时候，周敏忍不住了，拉着程贵川问，“到底有多少钱，你给我看看。”
“你看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说个数，让我看看有多少钱。”
“没多少钱！”
“你说个数。”
“一万……”程贵川点了一根烟，周敏瞪大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说话，程贵香一巴掌打在她脑袋上，“一万，还一万呢，你做梦吧你，想钱想疯了！”
“贵川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存了多少钱，明年东旭要读书了，雪然也要想办法去小学看看，不能耽误孩子。”
“那么点大读什么书，一二三四都数不明白。”
“贵川啊！到了岁数就要读书啊！”
“好了你别跟我这烦了，一天到晚钱钱钱，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那你总要告诉我存了多少钱啊，我心里有个底。”
“没钱，你那点工资多少，我这边工资也没多少，一个月还要扣点给大姐……”
“大姐一个月就扣两百，其他钱呢？”
“其他钱我不用吗，我不喝酒，我不抽烟？你好歹毒的心……”
周敏僵在原地，事情瞬间摆在眼前，不是没赚到钱，而是这笔钱被程贵川败了。
她一开始就猜中了结局的，但她心想人嘛总会变，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懂事，变得顾家，可程贵川是个什么癞蛤蟆，他怎么就没有一点忧患意识，永远有多少花多少，顾着自己。
程贵川看她呆住了，拧了拧眉，“我看见你就烦，赶紧滚……滚吧滚！”
周敏擦了擦眼泪，程贵川点了一根烟穿上皮鞋，“你哭什么哭，都快过年了，马上回去了，你哭个屁啊！”
周敏眼泪止不住，程贵川穿好了皮鞋，叼着烟，掐着她的下巴，“妈的！”
他说话的时候烟就在嘴里动，“妈的你哭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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