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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阿政,殿下,忍住,”蔚以南死死的握着嬴政的手,“记得你仲父说过的,意志---忍旁人不能忍之忍,成旁人不能成之成---殿下!”
虽然蔚以南总是对嬴政心软,觉得嬴政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平时总不自觉想娇惯着他些,但是先是总是会给所有当头一棒,让蔚以南知道自己的那点儿心软也只能是自己的心软----
命运不会因为嬴政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就多么优待于他。
楚妃被封为楚后。
楚后,蔚以南是见过的,在华阳夫人的宫殿里,每每总是能瞧见她去给华阳夫人请安,十分恭顺温柔的一个女人,并且在生育了成蟜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
她是个安分的女人,甚至也曾经在华阳夫人面前说过蔚以南的好话,免了蔚以南数次的罚跪,所以蔚以南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但是她的父亲芈灵,并是不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芈灵作为华阳夫人的亲弟弟,虽然胆色才干多有不足,但是他有华阳夫人那样一个姐姐,并且服从性很高,基本上是华阳夫人说一就是一,华阳夫人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的主,也是众所周知的,华阳夫人在前朝的手。
华阳夫人打压赵妃和嬴政,他芈灵这个做弟弟的,更是丝毫看不上赵妃和嬴政,能添乱就添乱,不能添乱就骂两句。
而今天,是他的女儿的生日,一下就让他找到了好时机了。
皇后生辰,自然是要操办宴席的,宴席上惯例,也都是会有歌舞表演,秦王异人看如今是皇后生日,特意有心的安排了楚国歌舞,以安慰皇后的思乡之情。
其实说是有心讨好皇后,更多的也是有心去讨好华阳夫人,毕竟华阳夫人也是楚国人。
但是芈灵偏要说只单纯是楚国舞蹈,大家也都看过了,没有什么新鲜趣味,既然要看,就要看点儿不一样的,这才有意思。
自己的老丈人开口了,秦王异人自然不能不管顾,就问他是否有什么新鲜的想法,说出来自己一定帮他实现。
就只看芈灵一双眼睛往台下一扫,就落在了赵妃身上了。
“臣听闻赵妃娘娘生在赵国,又曾经一舞动天下,想必赵国的舞蹈也是轻车熟路吧?”芈灵带着非常明晃晃的不怀好意,“今日皇后娘娘生辰的大喜日子,不如就让赵妃娘娘为我们一展舞艺如何啊?”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叫人在大殿上公然一舞以娱乐宾客,这和直白的说她是供人取乐的舞姬有什么区别?
就算赵姬她之前在赵国为了生计的确做过舞姬,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她贵为秦王的后妃,又是秦王长子的生母,叫她在这样的场合上跳舞---
她求助的目光投向在高台上的秦王,可是秦王的目光扭去了华阳夫人面前,却看见华阳夫人似乎也很有兴趣:“是吗?赵妃还懂这个?那本宫倒是要看看了。”
于是秦王没有开口,他避开了赵姬求助的目光。
反倒是楚后自己试图阻拦自己的父亲,却被她父亲瞪了一眼,又不得不坐回了位子上。
“赵妃不会不愿意给皇后面子吧?”芈灵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嬴政捏紧了拳头。
而赵姬沉默半晌,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些许牵强的笑意---强撑着的,但是也是在笑的。
“若是妾身一舞能换来皇后一笑,那是妾身的福分---今日皇后生辰,妾身祝娘娘千岁安康。”
台上的楚后,秦王,华阳夫人,芈灵,还有成蟜,他们坐在高台上,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而赵姬和嬴政只能坐在高台下,还要遭到如此羞辱。
丝竹管弦的声音响起来,蔚以南感觉嬴政简直想要扑出去揍芈灵一拳了。
蔚以南赶紧在桌子的掩映下往前搓了半个身位,然后紧紧的攥住了嬴政的手。
小孩的手已经攥的死紧了,蔚以南感觉他真能干出去暴揍芈灵的事儿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如今洋洋得意的芈灵和尊贵傲气的华阳夫人脸上,心说未来你俩的结局绝对不会太好看。
这段时间的相处,蔚以南其实能感觉到,嬴政是个很重视家庭的人。
从最开始他说过“我不做王了,我只想有个家”这句话开始,就能初见苗头。
小时候父爱的严重缺失,再加上母亲也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母亲,所以导致嬴政心里其实是格外希望能有一个稳固,幸福的家庭的,所以也更加重了他对自己父母,以及对蔚以南的重视程度。
他会因为秦王异人偶感风寒而衣不解侍奉三日不眠,也能因为蔚以南被磋磨罚跪愿意去求自己一向不喜甚至厌恶的华阳夫人,又如何能忍得下芈灵如此羞辱他的母亲。
可是他必须忍下来。
若是他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就是毁了皇后的生辰宴,更是给了华阳夫人和芈灵刁难的借口。
他必须忍。
蔚以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嬴政死死攥着的拳头,然后把自己的手一点点儿的塞进去。
“阿政,阿政。”她小声的唤着,“夫人都忍下了,阿政你不能让夫人一片苦心白费,阿政。”
这还是太残忍了。
蔚以南看着嬴政紧绷的面容,心中万分不忍。
只能更用力的攥住嬴政的手,希望自己能传递过去一点儿安慰,能让嬴政稍微好受些。
但是她感觉的到嬴政好难过好难过。
于是一舞终了,赵姬回了席位,听着芈灵开口询问嬴政,觉得自己母亲的舞蹈如何的时候,她豁出去了,说是自己身子不适,求秦王能让嬴政陪自己回去休息。
秦王自知对不住赵姬,准的非常干脆,连带着叫赵姬也回去休息了。
赵姬回了房就闭门不出不肯见人,而嬴政维持着表面的那点子仪态跟着蔚以南回了房之后,死死的把蔚以南扣在了怀里。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听的分明的哽咽,“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蔚以南感到自己的脸侧有一道温热划过。
那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