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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的话让皇贵妃心中一惊，德妃更是脸色煞白，差点晕厥过去。
宋玄明当机立断拿主意：“让太医好好医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们母女平安。”
有了这句话，稳婆心里便安定许多：“是，奴婢记下了。”
皇贵妃伸手搀扶宋玄明坐下，安抚道：“皇上，您别担心，林常在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母女平安。”
没过多久，凝香便端着熬好的催产药进来，浓重的药味让众人微微蹙眉。
正是因为这浓重的药味，当即让时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似乎药剂浓了些！
沁芳见她脸色不对，小声安抚道：“小主别害怕，有太医在，林常在不会有事的。”
时烟死死地盯着凝香手里的那碗药，直到房门被关上，这才收回了目光。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妍嫔问。
时烟回神，勉强笑笑：“没什么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妍嫔点点头没再说话，屋内的惨叫声继续，似乎比之前更加惨烈，众人听得头皮发麻，可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生怕见罪于皇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暖阁内渐渐回归平静，紧接着就是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虽是有些弱，但好歹是活了下来。
皇贵妃大喜：“皇上，公主生了。”
宋玄明十分高兴，“是啊，朕又添了个公主。”
可还没等宋玄明高兴太久，便见佩香哭着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道：“皇上，林常在难产以至于血崩，已经殁了。”
“什么？”
宋玄明浑身一震，心中说不出的酸涩，他虽对林常在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毕竟这个女人是为了给他生孩子而亡，说不难受是假的。
德妃闻言林常在殁了，一口气没上得来，直接晕了过去，众人又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到寝殿歇息。
皇贵妃则是问起公主，哪知佩香却欣然开口：“皇上，主子生下的不是公主，是皇子。”
宋玄明脸上一喜，林常在的死瞬间被他抛之脑后：“是个皇子？孩子怎么样了？”
佩香忙道，“太医已经看过了，皇子虽是有些弱，可只要好生养着，必定能平安长大。”
这一变故来得实在是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皇贵妃听后脸都白了，她一直以为林常在怀的是个公主，所以并未有任何戒备之心。
可没想到如今公主变成皇子，要说德妃不知情，她万万不信。
皇上早就金口玉言，只要林常在生产后，孩子都会养在德妃身边，如此一来，她便有两个皇子……
造成今日这副局面，何尝不是她皇贵妃的功劳。
皇贵妃眯了眯眼，好一个德妃，真是不简单。
这时稳婆已经将清洗干净的二皇子给抱了出来，宋玄明接过之后更是爱不释手，“朕又有儿子了，翠微宫上下赏赐一年的俸禄，算是奖赏你们服侍的功劳。”
妍嫔先朝着皇帝道贺：“恭喜皇上喜得麟儿。”
皇贵妃这才缓过神来，道贺后又不免觉得悲伤：“皇上，林常在是用命生下的这个孩子，也请皇上再赐林常在一份哀荣吧。”
“这是自然。”宋玄明沉声道：“林氏诞育皇嗣有功，以贵人礼仪下葬，谥号贞，恩赏其母家三世荣耀。”
从翠微宫出来，妍嫔和时烟结伴而行。
妍嫔扭头看她，淡淡一笑：“你不高兴？”
时烟叹道：“我只是觉得林……贞贵人有些可怜，拼死生下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撒手人寰，还有皇上……”
“皇上再添一子乃是喜事。”妍嫔适时打断时烟的话，“贞贵人虽是可怜，可皇上却恩赏她母家三世荣耀，于平民百姓而言，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是啊，确实是福气。”
妍嫔又想起一件事，笑悠悠地开口：“两位皇子在手，这下德妃又要有的忙了。”
皇贵妃回到长春宫后，便大发雷霆，几乎将屋内瓷器全都摔在了地上，木槿知道主子在气什么，只怕这会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只等到皇贵妃自己发泄够了，这才吩咐人进去收拾。
很快，长春宫的架子上又重新摆上了崭新的瓷器，木槿奉了一盏安神汤上来，劝道：“长春宫库房里多的是瓷器古玩，您便是砸上一天也是够的，只是气大伤身，您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
“德妃，好一个德妃！”皇贵妃眼底是幽幽的冷意，似廊下刮过的刺骨北风：“她竟这样瞒的一丝不漏，亏得本宫当初还在皇上面前进言，如今看来本宫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木槿道：“娘娘息怒，二皇子毕竟是早产，谁能知道以后是什么光景？再说，不是还有俪嫔吗？德妃与俪嫔同时入得王府，如今德妃膝下两位皇子，奴婢就不信俪嫔一点都不嫉妒。”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是啊，再好的姐妹也不见得能看到对方比自己过得好，一旦起了龃龉，谁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木槿笑：“二皇子早产，德妃势必会倾尽全力照顾，对于大皇子自然会有所松懈，到时候咱们再寻个合适的机会……”
“不成。”皇贵妃冷言打断木槿地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皇子，再怎么样，那也是皇上的孩子。”
“是，奴婢失言了。”
时烟回到竹意轩后，便唤来平安：“怎么样，东西都弄到了吗？”
平安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来，里面包裹着的是贞贵人催产药的药渣。
“没被人发现吧？”
“小主放心，奴才是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才从雪地里挖出来的，没叫人发现。”
时烟点头，“好，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
平安走后，时烟忙检查药渣的成分，果然和自己当时想的一样，这催产药的剂量比普通的催产药浓了数倍不止，而且皆是一些活血大寒之物。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贞贵人的命了。
沁芳见时烟脸色不好，担忧道：“小主，这药渣有什么问题吗？”
时烟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贞贵人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