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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娘。”
杨玉环哽咽了一下，将眼泪抹干净，抱着那来之不易的水袋。
“下次，你要是看到好东西，就去捡，听到没有？捡到的才是你的。”
大娘谆谆诱导，“大家看你拿到手里，就不敢抢你了。”
杨玉环点头。
“要是有人跟你犯浑，你就打他，咬他，扯他的头发。”
大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在这乱世之中如何生存的手法。
“像你刚刚愣在那的，早就饿死了！”
大娘瞪了她一眼，“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好。”她点点头。
眼前的大家，还算是守规矩的。
她曾经在军中见过，一些杀红了眼的，一些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全都化作最原始的动物，只有掠夺、厮杀，没有规矩和道德。
看着众人在河边补充水源，大娘也示意杨玉环：“去汲水。”
“好。”
杨玉环看着她的水袋也快空了，想着她腿脚不便，便主动帮忙：“我也帮你装水。”
大娘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将水袋递给她。
杨玉环带着两个水袋，到了河边。
见河边黑压压的都是人，她便多走了几步路，到了上游的地方，才蹲下来，准备汲水。
正在汲水的时候，杨玉环一时间没注意，突然被人推进河里。
杨玉环惊愕地看着推自己的女人：“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推我？”
“谁让你在这挡着我的？”那女的也不甘示弱，然后站在杨玉环原来的位子上汲水。
其他人看到杨玉环站在水里，纷纷叫嚷起来。
“怎么淌进河里？弄得水脏兮兮的。”
“是啊，那个婆娘，赶紧上来啊！”
看着一个个指指点点，杨玉环只好手脚并用爬上岸边。
没想到，结果这般一搅合，她发现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浮上来。
她一看。
竟然是穿着铠甲的浮尸！
那些尸体分明死了大概两天，血流干了，被泡得发白了，但还没发臭。
老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惊愕，或者捂嘴，一些在河边喝水的竟然吐了。
这河里，浮现出上百具尸体！
杨玉环惊恐万状，手脚并用地从河里出来。
就连那刚刚推她下河的粗布姑娘，也惊恐地跑开了。
所有人都惊呆，久久地看着这满河的浮尸而沉默。
最后，还是带头的族长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别看了，水是流动的，可以喝，要装的赶紧装，然后走了！”
老百姓们听着，一个个脸色苍白，心中忐忑。
虽说是流动的水，但，那毕竟是泡着尸体的……
有人喊道：“这年头，管干净不干净？能活着就是奢侈！”
说罢，低头装了一袋子水。
其他人见状，一咬牙，也在河里装水。
尽管那浮尸就在前面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杨玉环看着这些已经免疫的人们，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吗？”
突然间，瘸子娘来到她的身旁，拿过她手中的水袋。
杨玉环哑口无言。
瘸子娘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拿着两个水袋到了河边汲水，完全忽略了那些浮尸。
杨玉环再也忍不住：“这些，都是某些女人的丈夫、某些父母的儿子、某些孩子的父亲，但是，没想到他们为了击退叛军，战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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