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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也不知是何时在意上温实初的,或许是从温实初尽心尽力为她诊治开始,也或许是从察觉到温实初对甄嬛的心意开始。她喜欢他的认真,更喜欢他的情深。她常常想,若是能有一个男子如此对自己,此生便够了。什么入宫争宠,什么家族荣耀,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愿得一人心,这一人之心,倒底有多难求,多难得,看过见过经历过,才知道。
甄嬛嫉妒流朱嫉妒的快要疯掉,她看着王爷以及福晋、侧福晋,整个王府的人,都围着流朱转,更是想要发狂。便是当年,她日日听人说华妃艳冠群芳之时,便是人人都说华妃的美少有人及之时,她也只是心中不忿,觉得都是外人不知谣传,并未到如今这般。
福晋给流朱请了大夫,大夫说,脉象倒是平和,诊不出什么,既不强劲有力,也不绵软有力,倒是无法判断了。果郡王在一旁笑着,“男女都好。”
福晋忙附和,“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
流朱有些惴惴的看了甄嬛一眼,她伺候甄嬛十几年,怎会不明白她的性子,她清楚知道,甄嬛如今的笑,不过是面子之上,她心中还不知如何的愤怒。
福晋抓到了流朱的眼神,却似不知。她满脸的喜色,看向甄嬛,“妹妹,流朱同你一起住,你可千万要看好了她了。”她轻轻的抚了一下流朱已然凸出的小腹,“这里可是咱们果郡王府等了好几年的阿哥公主。”
甄嬛唇角抽动,只是低声应和,“是。”
回到了房间,甄嬛暗自垂泪,她绞着帕子,恨恨道,“谁都能有孕,就是我不能,她算个什么东西!”
流朱伺候不了甄嬛之后,福晋便派了一个老嬷嬷来伺候甄嬛,老嬷嬷是福晋的人,甄嬛自然是不信任,便只让她在外伺候着,有事才叫。
老嬷嬷端着茶水进来,看了一眼甄嬛,“格格,用茶了。”她是福晋的人,虽然说是下人,但是府中上下待她却是十分的客气,便是管家,也是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如今的甄嬛。
“格格,温太医来了,正在福晋处为福晋诊脉。”
甄嬛轻轻点头,客气的让她下去歇着。不一会温实初便来了,甄嬛上来便问,“流朱的胎儿可好?”
温实初以为她是真的关心流朱,便如实道,“好,胎儿十分康健,流朱的身体也是极好的,定能平安生产。”
甄嬛的神色一瞬间暗淡了下去,温实初低头打开医箱,并没有看见。温实初给甄嬛诊了脉,告诉她,她的身体非常好。甄嬛看着他,眼中含了一丝怨怼,“你次次都说我的身体好,可既然好,为什么不见我有孕?”
温实初诚实道,“格格当年小产,倒底是伤了底子。”胎死腹中,胎儿不下,只能用外力将孩子逼出,在这过程之中,接生嬷嬷怎会温柔以待,怕是伤了母体,胎儿无法居住,这才会久久无孕。
“那我便要一直如此吗?”一直只是一个格格,一直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格格,一直只能一天天等待着自己衰老,等待着王爷喜欢上旁人,等待着王爷的子嗣一个个出生,却无一个同她有关?
温实初没有回答,只是道,“我定会为你好好调养身子。”
甄嬛哀怨,“调养调养,这要调养到什么时候。”
温实初没有抬头,甄嬛这才察觉了他异样,“你为何不敢看我。”
温实初道,“格格是主子,我是奴才,怎敢正视。”他没有说的是,因为五石散一事,他家中差点闹翻了天,闹的不是妻子,而是爹娘。爹娘不愿他的偏心害了孙子,要同他断绝关系不说,还将他赶了出去。如今他便是日日住在太医院,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家了。
甄嬛起身,向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老嬷嬷沉着脸走了进来,“温太医,既然诊断完了,便回去吧。”她看了一眼甄嬛,“您虽是太医,倒底也是个男子,与王府的格格独处,旁人不会说您什么,倒是会说咱们果郡王府不会教格格,格格水性杨花,形同荡妇。”
甄嬛脸色青白一片,眼眸之中是因羞辱而升起的怒火。什么时候起,一个奴婢也敢如此羞辱她了。
温实初抬头看了甄嬛一眼,有心疼,有可怜,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匆匆的收拾医箱,匆匆离开,只余甄嬛暗自跳脚,“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