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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苏允辰请了周光耀喝酒。
苏允辰道:“周大人的雄才伟略终于得见天颜,可喜可贺啊!”
周光耀汗颜:“此事都是王爷的功劳,周某惭愧!”
苏允辰摆摆手道:“非也,如此有魄力的提议,只有你这种有真才实学的人提出来,圣上才会重视。只是,周兄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周光耀叹了口气,新税法实施后,始作俑者周光耀成了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奈何皇上现在十分器重他,大家心里窝着火,虽不好太发难,可汴京城随便抓一个人都比他有权势,他的日子如何能好过。
苏允辰见状,就出主意说:“汴京贵族云集,周兄可有想过到地方上闯一闯?”
周光耀苦笑道:“到地方上去,哪有那么容易,我无权无势,放外任恐怕只能当个小小县丞,恐怕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苏允辰环顾四周,低声说:“周兄,现下倒是有个好去处,只是人人将他当成烫手山芋,不知道周兄敢不敢接?”
周光耀来了兴致,拱手道:“还请王爷明示!”
苏允辰神秘兮兮的说:“如今各地新税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北地却遇到了不小的阻碍,皇上有意撤了北地郡守,周兄何不去试一试?”
周光耀徒然变了脸色:“北地民风彪悍,几个部落首领自成一派,这活可不好干,不然那北地郡守也不至于干不下去,在汴京是受气,去北地,那可是送命啊!”
苏允辰表示认可:“所以皇上正为这事发愁呢,干好了,周大人你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周光耀火了:“王爷,恕周某直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想害我!”
苏允辰哈哈大笑:“周兄说的哪里话,北地看似凶险,但机遇多多。
据我所知,北地规模大的部落是尤丹、苏灵、阿布三个,其中又以尤丹实力最强。只要拿下尤丹部落,其他几个小部族便不足为惧!”
周光耀没想到燕王对北地的情况那么熟悉,但这也够不上他为之铤而走险,他道:“王爷,我是一介文官,如何能拿下尤丹,王爷的好意周某心领了!”
说完就要走,苏允辰拦住他道:“周兄,你别急啊,我能害你吗,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每年不是都会离京几个月去游山玩水吗,那尤丹部族的首领刚好欠我一个人情,你拿着我的信物去,他肯定不会难为你!”
周光耀重新审视眼前的人,他的样子还是那么放荡不羁,他却觉得此人不再是他印象中的燕王了。
让自己提出新税法,只是他计划的一步,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不得不离开汴京。
他甚至怀疑,北地的动乱都是对方的手笔,只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去任北地郡守。
那他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自己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周光耀不敢再往下想。
苏允辰耐心的问:“周兄意下如何?”
周光耀变了脸色,有些气恼的说:“燕王到底在筹谋什么?”
苏允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我能筹谋什么,不过是自己受了太多苦,见不百姓那么苦罢了。
周兄,我只问你一句,新税法的提出,你的才能是不是被大家认可了。
当然,你动了大家的利益,他们看不惯你。如果你继续留在汴京,新税法的热度会很快消散,你想崭露头角并不容易。
去了北地,你是一郡之主,有了尤丹部族的支持,你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把荒蛮的北地变成鱼米之乡,这难道不是你想实现的抱负吗?”
听完了苏允辰的长篇大论,周光耀的气焰顿时没了,燕王比他自己还了解他。
他乡野出生,寒窗苦读,就是想大展拳脚,当个为民造福的好官,他心动了,但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不想绕弯子了,直接问:“王爷处处为卑职着想,那卑职可以为王爷做什么呢,周某人虽然争名夺利,但大逆不道的事我断不会做!”
苏允辰道:“原来周兄是担心这个,周兄放心,治理好北地,是本王的心愿,不管什么时候,本王绝对不会强人所难,周兄不愿意的事情,本王绝不勉强,
周兄可能不知道,本王的母亲原是北地人氏,所以不想北地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见周光耀半信半疑,苏允辰又说:“周兄你想,新税法的提出,功劳是你的,北地治理好了,功劳还是你的,你所做之事皆为国为民,我想要挟你也无从下手啊!”
这倒是实话,就算周光耀说新税法的提议是燕王出的也没人信,横竖自己没什么损失,难道真如燕王所说,他只是想改善北地的情况。
周光耀终于拿定了主意,新税法实施后,他虽没有晋升,皇上特许他一同早朝,是以,他也得以看看那些不苟言笑的大人们是如何在朝堂上对骂的。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主要吵两个话题,一个是太子年岁渐长,是时候迎娶太子妃了。
另外一个便是北地内讧的事情,北地三大部族已经将郡守赶出了郡守衙门,要朝廷减免北地全境赋税。
皇上见国库充盈,倒也不甚在乎北地那三瓜两枣,可是减免赋税的口子一开,那些本就不愿缴税的世族会有想法,他皇上的威严也会受损。
可是,朝廷任命的郡守都被撵了走了,朝廷的颜面何在。
大家多主张直接武力镇压,北地部族不服,那就打到他服,这次连秦敏之都没有异议,挑衅皇权,岂能就这么算了。
但皇上迟迟不发话,北地地域辽阔,但土壤贫瘠,而且易守难攻。
为了这么个地方兴师动众出兵,耗费巨大,他不想把钱花到这个地方。
周光耀听着朝堂上纷乱的声音,又看了看满脸阴郁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说:“皇上,北地虽然贫弱,但也是大晋国土,北地百姓也是大晋子民,实在不宜同室操戈,卑职愿意接任北地郡守,前往北地,说服北地部族实施新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