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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梅得知妹妹的命保住之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墙外传进来的清脆的哨声。
‘哨响三声,速速令罚’是南丛瑾定下的规矩,无论谁做错了事,都会被南丛瑾带进地下室受惩罚。
从前,顾青梅都是站在南丛瑾边上,看别人受罚的人。
哨声响起的那一刻,顾青梅承认他确实很慌,很怕。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作为曾经无数次惩罚的旁观者,他自然知道惩罚是什么。
比起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更令他胆寒的。
凡是做错事,或是任务失败活着回去的,都会被南丛瑾惩罚。
或许是长期的腿伤折磨,让南丛瑾心理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扭曲。
他喜欢通过折磨别人的过程,找寻快感。
顾青梅曾经不止一次的亲眼看到过死侍受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对于犯错的下属,南丛瑾向来不手下留情,即便你是跟在他身边好多年,都是一视同仁。
他会先将人关进地下室里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饿上七天。
这七天里不能吃任何食物,不能喝一滴水。不仅如此,每到吃饭的时间,所有死侍都会有说有笑的出现在受罚者的周围,只要受罚者有上前去抓抢食物的心思,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寻常人可能会因为没有食物没有水,在这被关的七天中悄无声息的死去。只是死侍都是长期进行高压训练的,体力异于常人。
即便如此,经历如此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也都会虚弱狼狈的不成样子。
七天过后,南丛瑾会将犯错之人绑在一块厚厚的木板上。
承受一百下鞭刑,行刑者需是死侍中最强壮之人。鞭子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铁丝,每抽一下受刑都会者皮开肉绽,疼痛感沿着细细密密的铁丝,遍布全身。
伤口渗出的斑斑血迹,被汗水晕染开来。像一朵朵曼陀罗花,绽开在宣纸上。
鞭刑之后,会紧接着被转移到一张简易的床上。
那床的木板下钉上松松散散的四条腿。只要床上的人动一下,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这时,南丛瑾便会命人将床连同床上的人一起,转移到地下室的正中央的台子上。
其余死侍兴奋地在另一边排着队。
被压在众人身下的受刑者,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摆布,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玩偶,死死的怒视着周遭的一切。
圆台四周燃起的火把,将整个地下室照亮。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群曾经一起训练的兄弟们凌辱,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顾青梅努力将脑海中的画面赶走。
他颤抖着打开暗室的门,扶着地下室暗道凹凸不平的墙壁,一点点往南丛瑾的书房走去。
去之前,他跟管家交代了很多事情。毕竟,他这一消失,可能消失很久很久,又或许再也回不来。
顾青梅见到南丛瑾的时候,南丛瑾一手托着书,一手托着茶碗,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等着他的到来。
此情景,顾青梅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扑通跪在南丛瑾面前。
“小的顾青梅,请主子责罚。”顾青梅一路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走出暗道,才强压住一直不停抖动的身体。
听到动静,南丛瑾这才放下手里的书,斜睨了跪在地上的顾青梅一眼。
南丛瑾见顾青梅识相,便没多说什么,直接打开地下室的大门,命顾青梅跟在他身后。这还是顾青梅第一次进南丛瑾这边的地下室。
以往无论是死侍操练还是受惩罚,都是在他府邸的地下室之中。他没想到南丛瑾这边另有一番天地。
和顾青梅那边不同的是,南丛瑾的地下室里,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兵器。
令顾青梅疑惑的是,这么大的兵器库,竟然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
南丛瑾在前,每到一个火把点,便用火折点燃。直至走到下一个火把点,顾青梅再负责把之前的火把熄灭。
“知道你的惩罚是什么吗?”南丛瑾淡定的点燃最后一个火把。面前出现的是一间被厚重石门隔开的小密室。
顾青梅只得胆战心惊的回复:“小的不知。”
南丛瑾自顾自的推动火把下的机关,石门嘭的一声移开,顾青梅下意识的侧身挡在南丛瑾的前面。见并无危险,才又默默退至南丛瑾身后。
“你是个特别的人,我对你自然与那些下人不同。”南丛瑾自顾自的说着,跛着脚将顾青梅让进房间。
随着南丛瑾手中火把忽明忽灭的光,顾青梅才看清楚面前暗室的布局。相比自己地下室的惩罚小黑屋,这里要好的多。
小屋正中央有一张结实的木床,上面还放了干净的被褥。只是床的四角分别缠着细软的铁丝,顾青梅看不出铁丝的作用,便移开了视线。
紧接着看四周的墙壁,墙壁十分光滑,还用了石灰涂抹。地面则用平整的青石板平铺,不似泥土地那般凹凸不平。
按理说地下室最是阴暗潮湿,最易引来老鼠的聚集。
令顾青梅意外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活物,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就在顾青梅思考南丛瑾用了什么方法的时候。
南丛瑾一屁股坐在了床褥上,继续开口:“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救你和你妹妹吗?”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南丛瑾像一个迟暮老人,低沉着嗓音仿佛根本没有在等人回应那般,
自顾自的继续开口:“当年我同弟弟和父亲一起去往沙洲看望姐姐。回来的途中,见你二人衣衫褴褛的一前一后追着马车讨吃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和你妹妹只有这么高。”南丛瑾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见你眼神清澈明亮,即便是满身泥土,也依旧能看得出你皮肤白皙。”
南丛瑾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男孩,心中某个角落忽然炸开一般。他的父亲老将军南启并未发现两个小孩儿,一路上都没有停留。
南丛瑾回府之后,便命几个家丁将他们两个寻来。
见两个孩子年岁和自己孩子相差无几,南丛瑾的娘亲景淑便没有阻拦,让他们留在南丛瑾身边,做个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