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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南丛瑾长大,有了自己支配银子的权利,便另辟了一处宅子。找专业的先生教导顾青梅和顾青颜兄妹两个。
后来又暗中将两人安插在丞相府中,伺机而动,观察丞相一家的一举一动。
顾青梅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一直谨慎小心。南丛瑾吩咐下来的任务,他从没搞砸过,所以对于惩罚这件事,他一直是一个旁观者的心态。
“好了,不卖关子了。”南丛瑾从床上站起,忽的将火把推到顾青梅眼前,顾青梅咬着牙没有后撤身体。
南丛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顾青梅的眉毛,沿着眉毛一路抚摸到有些苍白干裂的嘴唇。
“别怕。”南丛瑾偏过头,在顾青梅耳边轻声道:“你和他们不同,我舍不得你被那么多人看到。因为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温热的呼吸激的顾青梅一阵战栗。
再次醒来的顾青梅,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四肢被床角的软铁丝束缚。他刚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瘫软。抬眼皮都成了耗费体力的事情,臀部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紧皱着眉。
一旁的南丛瑾见顾青梅醒来,立马给人一勺一勺的喂水,满足的开口:“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了吗?”
自从南丛瑾束发之后,便一直没歇下对顾青梅的小心思。他一日一日的看着他长大,眼看着他儿时的五官,和自己一样变得愈发俊朗。
南丛瑾无数次的控制不住自己,但念在顾青梅和自己年纪都还尚小,便只得强压下那些小心思。
他也曾无数次从密道通往顾青梅的卧房,只是这些从来都是入夜,顾青梅从不知晓罢了。
南丛瑾是个纠结的人,他十分喜欢顾青梅,但又一边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顾青梅做错事情的惩罚,南丛瑾早就想好了的。只是顾青梅非常优秀,从来没有给他找过麻烦。他也就没有理由惩罚,所以他从束发等到如今弱冠,才终于有机会将顾青梅带到他早就准备好的小屋。
喝了半碗水的顾青梅,觉得自己体力恢复了些许,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何时鞭刑?”顾青梅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只想早些受完所有刑罚。
他心里还是感谢南丛瑾给了他体面,没有让他在众兄弟面前被凌辱。
盛水的瓷碗被狠摔到角落,瓷碗瞬间四分五裂,南丛瑾双手捧着顾青梅的脸:“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直到顾青梅用力睁开眼,南丛瑾才继续说道:“我说了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怎么会舍得你受鞭刑之苦呢!”
“这半个月你就安心留在这里陪我,至于你府上的事情,我会派人去照看。”说完,便移开厚重的石门离开房间。
顾青梅的世界重回一片黑暗。
相比起其他兄弟们的惩罚,自己所受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他知道南丛瑾喜欢他,从小就知道,所以他才收起所有的骄傲。
顾青梅的母亲,因怀着双胞胎,生产时格外困难。在顺利生出顾青梅之后,母亲便没了气息。父亲不得已,同意将母亲的肚子划开,将另一名婴孩取出。
顾父和顾母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两个孩子都长得像顾母,顾父还是很喜欢,但又因着自己妻子的离世,埋怨两个婴孩,故意不与他们亲近。
好在,顾青梅的外祖母十分理解自己的女婿,一直日夜不离的照看着两个奶娃娃。这一照顾就是好多年。
顾父在顾青梅和妹妹一岁左右,便因为忧思过度去世了。外婆变卖家里的各种能变卖的物件。经常后边背着一个,前边抱着一个,剩下一个胳膊努力的弯腰捡山上的柴火。
将二人养到7岁时,外祖母油尽灯枯,也离两兄妹而去。
顾青梅从小便知道,妹妹长得漂亮,没有了大人庇护,安全便成了问题。他只得用破布打包一些硬如石头的白面馒头,带着妹妹一路离家乞讨。
他将地上泥块用水化开,胡乱的往妹妹和自己的脸上抹。
分不清方向的两人,只能一直不停的走,直到那年在皇城外遇到掀开马车帘子的南丛瑾。
只一眼,顾青梅便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带他和妹妹走。即使自己拼命追着马车跑的时候,马车没有停。
顾青梅那段时间,破天荒的带着妹妹在原地乞讨,并没有离开。他需要赌一把,赌马车上的贵公子回头。
他赌对了,所以这么多年他和妹妹过的很好。他也更加刻意的把自己变成南丛瑾喜欢的样子。
他喜欢听话的,他便听话,他喜欢谨慎的,他便学着谨慎。
所以今日南丛瑾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并不奇怪,只是有些许意外。意外一向对下属毫不留情的南丛瑾,会放弃惩罚他。
只是将他关在这个小屋子中。
入夜,月亮柔和的光照下,整个王宫的房舍轮廓清晰可见。冷宫里的主仆二人蜷缩在角落里,离已经被痒粉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梅君远远的。
“主儿,您说王上什么时候才会将您放出去呀?”芦苇忧心忡忡的询问着望着月亮失神的顾青颜。
这冷宫阴暗潮湿,侍卫们也是拜高踩低的,每日送来的都是些残羹冷炙。甚至有时还是已经酸涩发霉的。
“王上?王上若是想救我出去,就不会大半夜的就直接把我丢进冷宫了。”顾青颜面无表情的回答芦苇的话。
芦苇见主子不想跟自己讲话,便也识趣的去屋子里收拾受潮的床铺。
顾青颜进宫这么久,第一次这么抓心挠肺的想哥哥了。从小到大,只要跟在哥哥身边,自己就永远不会受委屈,也不会饿肚子。
即便是两人流离失所乞讨的那段时日,哥哥也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
在别人眼中,那个时候的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拥有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给她的好多好多的爱。
也是进入冷宫之后,才惊觉,自己这次害惨哥哥了。她是见识过南丛瑾惩罚下人的手段的,怎么就脑子一热,让哥哥趟这趟浑水了呢!
“哥哥”顾青颜喃喃道:“这次又是我连累了你”她对着月亮双手合十:“希望哥哥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