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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逐鸢从沈书的怀里掏出荷包,扯松系口的棉线,手指从囊中取出银币放在被子上,然而荷包里还有一物,纪逐鸢摸到是个圆圆的,有点硬的东西,因为沈书把荷包贴身收在怀中,摸出来的这件东西是温热的。
“这是什么?”李恕不禁糊涂起来,一手遮眼睛,“一块破石头?嗯,你弟的爱好还真奇怪。”
纪逐鸢手指带着颤抖,把那鸽子蛋大小的石头放回去,心中嗤笑:一块破石头,也值得你当个宝贝。纪逐鸢把荷包放回到沈书的怀里,银币暂且塞到枕头下面,且当无事发生过。
李恕喝干最后一口酒,虽然没醉,脑子也有些沉了。但有一件事,他绝对不能说,便是沈书已约着朱文忠后日上街,朱文忠那意思,是要带沈书去城里打听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李恕侥幸地想:找着才是有鬼了,索性不用现在告诉纪逐鸢,以免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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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日,除了照看纪逐鸢,给他擦身喂饭,沈书把书也搬到纪逐鸢的房间,外面天冷,他也是没事。加上滁州城里近日来一片萧条,一想到那日同李恕从朱家回来一路所见,沈书便觉心灰意冷不想上街。
韦斌拜托朱文正府上的管家,给他谋了个弓兵的位子,便在昨天晚上,只跟高荣珪说了一声,就去军营里住了。高荣珪叫周戌五去朱文正那里说一声,丢了一个兄弟,他似乎却不着急。
王巍清则干脆换了文士袍,不知道哪儿买来一捆竹子,在家做笛子。
这天早上高荣珪没来,穆华林亲自教沈书射箭,弓箭沈书不是没用过,但都是乱用。穆华林纠正完沈书拉弓的手势后,沈书这才知道纪逐鸢为什么手上伤那么明显。
那日在树林里与人激战,纪逐鸢把箭篓一射而空,少也有二三十之数。敌人来得快,纪逐鸢的箭也射得快,握箭的手要将弓弦绷在手指之间,而箭尾置放在食指与拇指圈起的指窝里,多射几次,拇指根部便会被箭尾擦出血来。
“过几日给你买一枚扳指,要是在大都就好办了。”穆华林松开沈书的手,让他自己试着不用弓箭多练习姿势,姿势熟悉之后再上手。
“师父,能不能买两枚?”
沈书一问,穆华林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但还是问:“给你哥?”
“嗯,我哥手都破了,但他射箭比我厉害好多。”这种差距并非只是纪逐鸢比沈书皮的缘故,在元军的一年多时间里,要在敢死队里保命,沈书都不敢想,这些顶着简陋盾牌往前冲,被元军当做炮火使的“活人”,需要凭什么样的冲劲和胆气,才能一身孤勇活下来。
沈书问过纪逐鸢很多次,纪逐鸢总是能岔开话题,后来沈书也不问了,只是安安分分在伤兵营待着,尽量多给纪逐鸢留点吃的,一个人的口粮尚且吃不饱,两个人吃这一口更加吃不饱。
沈书想让着纪逐鸢,纪逐鸢也是这样。
于是两个都长得瘦精精的。
好在现在不用总是算着一口饭食一口水了。这让沈书也能分出神去想点别的,譬如说,他的银币到底上哪儿去了。
临近出门时,沈书检查荷包,发现东西不见了,便倒了一杯冷茶,喝下去。这下沈书的神就完全定下来,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昨天没出门,尽是在纪逐鸢的房间里混着。
前天因为喝了点酒,在他哥那里从下午睡到了昨日一早。沈书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难怪他哥允许他喝酒,是要在他身上找东西。于藏东西一道,沈书知道纪逐鸢总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枕头下面,只是他不知道纪逐鸢也知道自己是要随身带着的。
不过终究还是我魔高一丈啊。沈书得意地想,翻包袱把拓下来那张图带在身上,叫上李恕那个轻易就被他哥威逼利诱的软骨头,两人出门去找朱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