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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晚点,徐子星中午一点半才到南屿岛隔壁区的高铁站。
她背着双肩包,手推行李箱,随人流出了高铁站,往的士候车点小跑去。
霍昀的助理陈颂昨晚给她发了工作安排,下午两点准时跟企业那边的人开会,可从这里打车到南屿岛得四十分钟,再加上出站、等车的时间,徐子星觉得自己会迟到。
的士候车点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在等上车,徐子星推着行李箱跑过去,心急如焚地看着表。
一点四十分了,铁定迟到。
正想给霍昀打电话请假,手机忽然进了一通电话,是霍昀,她赶紧接起:“我正要打电话跟你请假,我刚下高铁,来不及了,估计得迟个二十分钟。”
电话那头,霍昀问:“没事,不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高铁站的的士候车点。”
“我这就来,你坐我车走。”霍昀说完挂上电话。
徐子星立刻看向候车点外的广场,很快就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大g停在路边,她认得那是霍昀的车,上次霍昀载她回老家,开的就是这辆。
徐子星一喜,拉着行李箱就要跑过去,好不容易穿过排队的人群,却被前面一道绿色的护栏拦住。
如果不从这里过去,得再回到出站口,然后从广场方向出去,又得花上十分钟不止,徐子星牙一咬,就打算从护栏翻过去。
霍昀的车就在对面,只要她翻过去,很快就能上车了。
她先把行李箱和双肩包丢到护栏那头,人正要翻过去,霍昀已经下了车,从广场那头跑了过来,她动作更快了,脚往护栏栏杆上一踩,手一抓,脚就要跨过去,不想护栏还是有点高度,她费了点劲才坐到了护栏上,双手抓着护栏横杆,要慢慢地把脚放下去。
忽然一双手撑住她腋下,将她整个人又快又稳地提了起来,然后慢慢放到地上。
徐子星一惊,待双脚在地上站稳,立刻转过身,看清楚是戴着墨镜的霍昀,按了按胸口:“谢谢,我以为是谁把我像小鸡一样给拎下来了。”
霍昀看着护栏那头的的士车,严厉道:“你这样很危险!”
徐子星捡起双肩包背好:“没办法了,已经迟到了。”说着俯身要去捡行李箱,霍昀快她一步把箱子提起来。
他虚揽着她的身子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没事,我让他们把会议延迟到两点半。”
若有似无的木质香窜进徐子星的鼻腔,她抬头看向霍昀,就见他额上、鬓角都出了汗。
“天很热吧?”
“是,赶紧上车。”
霍昀身高腿长,步子也大,徐子星快步跟上他的节奏,顶着烈日穿过广场,上了开了空调的车,才感觉活过来,边系安全带边问:“你不是昨天就到南屿岛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出来办点事。”霍昀启动车子,车子平稳地往南屿岛方向驶去,他边开车边从座椅背夹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这是长鲜渔业集团的审计报告。”
徐子星接过,打开袋子拿出报告仔细看了会儿,说:“挺平稳的。”
霍昀看她一眼,很快看回前路:“继续。”
“这如果是非渔业公司的审计报告,我会认为它经营得不错,发展稳健,适合上市。但正因为它是渔业公司,这么平稳反而有点奇怪。”
徐子星又从文件袋里找出其他资料,都打开看了眼,说:“就说占据它主营业务份额大半的扇贝。扇贝这种东西,养在深海,海水温度、盐度都会影响到它的生存环境。前两年南海北部的陆坡区域出现了两支反平行的海流,其中流向东北的暖流,在冬季盛行的东北季风下,不但没有逆风流动,反而变得更强,这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霍昀目视前方看着路况,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结论是什么?”
徐子星合上资料,已是懒得再看这些虚假的文字:“过去两年,长鲜渔业养殖扇贝的所属海域,海水温度和盐分都变高,但扇贝的产出却不受影响,我认为这不合理,有数据造假的可能。”
霍昀敛笑:“你还是这么直言不讳。但我必须告诉你——长鲜渔业已经经过为期三个月的上市督导,其中就包括了过去五年的财务报表重新审计,你刚才看的报表,会计师已经签字了。”
徐子星看回前路,严肃道:“我虽然是证券律师不是会计师,但我必须审核拟上市公司的所有过会材料,包括经过会计师签字的审计报告。”
话到这里,她冷笑了下:“这些年,跟会计师串通一气出具造假财务报表、审计报告的上市企业还少吗?我的原则一贯是——企业有问题,该不让过会就不让过会!你现在让他们先过会了,几年后暴雷,坑的是无辜的中小投资人和股民!”
在这点上,霍昀跟她的立场不是一致的。
霍昀作为保荐人,负责主导这个ipo上市,他的工作不是阻止企业上市,而是解决企业在上市前的一切问题,保证企业能顺利上市,而他所属的券商,则负责这个ipo的股票发行工作。
一旦某个ipo顺利上市,霍昀包括他所属的券商,就能得到很可观的利益,这也决定了他的目的是把企业送上市,而非阻止企业上市。
所以上次康福ipo在上市前夕爆出安睡丸事件,他才会为康福的无责背书,最后徐子星还是不同意签字,他就找了陈露签字,目的是一定要把康福送上市。
可她身为证券律师,是需要对拟上市企业进行尽职调查的,作为监督方,企业有问题,她是不能出具上市法律意见书的,如果她出了,她签字了,那么几年后这个ipo暴雷,那她也会有责任。
俩人的立场,可谓是完全相反。
相反的立场,却要站在同一阵线,想想都难。
徐子星意识到长鲜渔业的麻烦,可能并不亚于康福。
她有点担心因为工作又跟霍昀闹得不愉快,侧过脸看着霍昀,说:“咱们先说好了,工作是工作,有彼此的立场,即便我在工作上跟你持相反意见,也不代表我对你这个人有什么不满,我一直很感谢你对我哥、对那些星宝做的一切。”
霍昀开着车,紧盯路况,没看她,却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车子驶上一条窄窄的桥,要进南屿岛了,徐子星看向窗外,说:“这里距离我老家其实才两百多公里,您有要求主办律师必须封闭到项目结束吗?没有的话,我想偶尔回家一趟。”
霍昀摇头:“长鲜渔业的要求不如康福那么严格,你随时可以回去,别对外泄露项目信息即可。”
徐子星笑:“我是律师,我能不知道这个吗?这世界上,除了死人,就属律师嘴巴最紧,一旦泄露案子或当事人的秘密那可是要坐牢的。这么刑的事情我可不敢干。”
她难得开玩笑,霍昀哈哈大笑。
车子下桥进了岛,沿路看到沙滩、海边浴场和一排排的别墅,徐子星登时想起上次在潞州,他们就是住在海边别墅,心跳乱了节奏,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轻咳一声。
正开车的霍昀侧过脸看她一眼:“不舒服?”
“没,没事,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霍昀就空出右手,在杯架里摸到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
徐子星接过,拧开瓶盖,咕噜噜喝下一大口。
她看着前方通往海岛、沿路没什么车辆经过的路,感慨道:“这长鲜渔业这么偏僻?看来我之后想回家也不一定叫得到车。”
“想回家提前一天和我说,我送你回去。”
徐子星有点不好意思,下巴抵着瓶盖:“那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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