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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越进入病房,只见岳父平躺在病床上,脸色铁青,四肢毫无反应,眼睛发直望着天花板。陈卓越见状,据他在网络了解病疫危重排除的情况,大都是痰块堵塞病人气道,造成病人呼吸困难,他按照给岳母排痰的经验,躬身伏在岳父面部,大声喊道:“爸,您要坚持住,儿来给你吸痰哪!”然后,他迅速地拨掉吸痰机的软管,用嘴含住软管口,运力猛吸起来,一次两次,一直吸到十五次,如黑桃大的两颗硬痰,从病人气腔里吸入软管。不到一分钟,岳父的气道开始畅通,脸色开始转润起来。
陈卓越熟练地吸岳父口腔的痰,令在场的医生护士震惊动容,报以热烈的赞扬掌声。他红着脸说:“我在你们这些医护专家面前献丑了。我从事医疗器材设计工作,曾在单位接受过基本救护的知识培训,竟然这次派上用场。岳母在家隔离治疗,都是我来完成打针任务的。”这时,李护士长接到院办电话,原则上支持李护士长的建议,陈卓越在做好个人防疫措施的前提下,同意他在病房里,配合医护人员治疗他岳父。李护士长高兴的对陈卓越说:“刚才院办同意你为医疗队的临时队员,特例在病区陪伴岳父一周时间。”陈卓越兴奋的躬身抱拳致谢。”
周来志昏迷中,感觉步入一个漆黑陌生的山道,两边是悬崖峭壁,不时传来病人坠崖的惨叫声,吓得他两腿发软,哪敢前行呢!突然前面有人给他照亮,他高兴的走近细看,原来是他女婿拿着一盏强光灯。陈卓越跑得满头是汗,拉着岳父的手说:“爸,您住在医院治疗,怎么跑到这个荒山野岭来呢!两边都是万丈悬崖,您掉下去怎么办呢?医生护士见您不在病房,害得他们找您一个上午,最后只好请我来寻找您。下次您千万不能随意离开病房,不然,庞医生再不管您治病了。”
周来志被女婿拉入光亮平坦的大道,看见老伴带着女儿在向他招手。不停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两个外孙拿着鲜花,奔跑过来迎接他说:“姥爷啊!您怎么不听医生的话呢!偷偷地从医院里跑出来,姥姥接到医院打来电话,说你不在医院了,急得姥姥和妈妈只哭,骑着自行车到处找你呢!最后还是爸爸聪明,通过他研究的什么大数据,很快发现了你,”
周来志从昏迷中醒来,发现病房里聚集着一群医护人员,站在他的床边议论什么。庞医生躬身对他说:“你呼吸气道被痰堵,造成你呼吸困难,我们上机械吸痰,不管用。刚才多亏您女婿,用嘴吸出堵塞您气道里的硬块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呀!”周来志见到全副武装的女婿,陪伴在他身边,精神一下好起来,便微微地伸出大拇指,冲着女婿点头微笑。
庞医生用听诊器,对昏迷刚醒过来的周来志,做一番前胸后背的细致检查,并安排护士对他又量一次体温和血压。庞医生看到检查的数据,只摆着头说:“病人体温血压,还是高的吓人勒!不降下来,随时会出现病危呢!”然后对身旁的护士长嘱咐道:“从现在起,你安排临床经验比较丰富的护士,二十四小时,对二号病房的病人,不间断地巡视观察,发现什么危重情况,立即通知我。”庞医生从护士长手中,拿回下达周来志病危通知书,当场在上面书写作废两个字。
这时候,庞医生见病人暂时稳定下来,借机把惊魂未定的陈卓越,悄然地叫到他办公室说:“根据你岳父的病情检查,身体的基础病很严重,因而加重他治疗病疫的难度。病人现在面临着高烧高血压,双高一直降不下来,你在病房守护,对他有一定的辅疗效果。但我担心他基础病,会继续加重他病疫症状,导致呼吸功能衰竭,后果难料啊!”陈卓越心情沉重的答道:“是啊!我也当心这个问题,如果他老人家未来几天,双高能降下来,应该脱离病危。”庞医生见陈卓越敬老爱老非凡,不惧感染风险,放弃一切,拼命维护岳父生命,不仅感动他,而且加重他治疗的心态。所以他把话搁着这儿,其意,提前告知陈卓越,病人随时都有走的风险,家属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陈卓越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手机吱的一声微信显示,打开一看是袁红发来的,话儿令他泪目揪心:“陈博士,抗疫辛苦你了!听周文丽说,你在武汉抗疫中表现不俗。虽然你跟她婚姻关系已断落,但你承担着女婿的责任和义务,依然没断落。置自己生死度外,拼命救她的父母。我代表同学们给你点赞加油!现在,我十分后悔,那天不该一时冲动,动手扇你几耳光。等疫情过后,你们回到京城,我来做东为你庆功,并请你喝赔礼酒!希望你能理解原谅,接受我的邀请吧!”
陈卓越感动直落泪,即刻回复道:“首先,感谢你几记耳光,将我家暴的迷糊中扇醒。从那天开始,我十分忏悔,自己可耻可恶的家暴行为。好在这次,上天给我赎罪的机会,让我在武汉抗疫中,洗去心中的罪恶邪念,重新做个有责任当担、讲感情的男人,你就放心吧!我对文丽永远不会放弃爱护之责。再见,可敬的袁红同学。”
陈卓越看时间快中午11点了,赶紧驾车回家给岳母打针。他进入院儿停好车,疾步的上楼推门进家,突然来到前妻面前,吓得她一跳,差点没有认出来他,还以为是社区派来的医务人员,上门来给妈服务呢!陈卓越穿着这套防疫行头,身体十分难受,几乎成天不说话。便向前妻点头、伸出大拇指。
陈卓越每次打针前,必给岳母量血压,查体温。每当他看到温度计的红水银,显示38度多,心为岳母暗然担忧不已。刘莉愣愣的凝视着他半天,听女儿说是卓越回家了,才知道是自家女婿,她立马着抓住女婿的手问道:“今儿上午,怎么不见你爸发微信呢?是不是他现在病得很厉害?刚才,我梦见他被一群病疫鬼击倒,浑身都是血咯,吓死我哪!”
陈卓越见心急如焚的岳母,放心不下岳父,只好违心地谎言答道:“妈,我刚从医院出来时,看见爸被护士送去检查呢!可能不便给您家发微信。现在,他老人家住进条件好的单间病房,有医术高的医生来给他治疗,还有护理周到的护士,再加上我在他身边照顾,您老就放心吧!不然,会影响您病情的治疗。”刘莉这才放心躺下来,嘴上嘀咕道:“这个老先生,真是不像话,怎么没机德、老是失约呢!害得老娘牵挂他半天咯!”周文丽见母亲泪汪汪惦记着父亲,其实她心里亦一样,时刻担忧着父亲病情,她悄然的向前夫询问,父亲入院后,病情怎么样,会不会发病危险呢?
陈卓越面对前妻不断的追问,犹豫片刻后,拉着她来到客厅窗外凉台,关上滑动的玻璃门,只好细声的如实回答:“爸,现在治疗的效果欠好,血压居高,高烧不退,肺部炎症加重。主治医生刚对我说,病人随时可能出现炎症风暴。要我们家属做好思想准备。”周文丽闻之,脸色大变,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痛泣道:“我要去医院看爸一眼,万一他那天走哪……”周文丽突然感觉眩晕,两腿直发软。陈卓越搂着她说:“爸在传染病区,你千万不能去,万一你感染怎么办呢?再说,现在医院对发热病人这块,管理的非常严厉。亦不会同意你进入病区的。家里母亲和孩子需要你,爸那边有我来照顾。你放心吧!他老人家是个有天福的长寿之人,一定会挺过这几天,康复起来的。”周文丽见前夫劝导,只好忍着悲痛同意。
陈卓越上楼来,很远就听到两个儿子,朗朗背诵儿诗的声音。黄河突然看见一个浑身是白。头戴护目镜的人,上楼顶来,吓得他痴愣了半天,才慢慢地认出来,这个穿着防疫服的人原来是爸爸,他兴奋的大声喊道:“爸爸,你这是去抓病疫坏蛋吗?”陈卓越见儿子这副仇恨病疫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爸在医院病区照顾你姥爷,所以要穿这身防疫衣服,防止病疫坏蛋来找我麻烦呀!”陈卓越从衣袋里掏出两个袋装面包,隔门帘递给孩子们,便嘱咐道:“爸这几天在医院照顾姥爷,晚上你们学会洗脸洗脚,九点准时睡觉,千万不要下楼去找你妈妈,怕碰上病疫坏蛋。”两个儿子高兴拿着面包直点头,双眼噙满着泪水,望着爸爸匆忙离去的背影…
陈卓越驾车刚开到院子,突然接到社区网格员打来的电话,称王书记有要事要跟他商量,他高兴的首先想到,王书记肯定送病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