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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好半晌,陆清霜开了口:“我想在这再多等两天……两州撤军,不是小事,百姓向南逃难,必然生乱。”
江曜灵也道:“是啊,西戎人就在驻扎在城外三十里。虽然镇北王已经下令封锁消息,可一旦军队撤走,蛮人必然乘胜追击。到那时,拖家带口的百姓怎么跑得过西戎人的战马。”
佘延吉也点头:“多留几天也好。老佘我平生杀人无数,还真就没杀过几个西戎人。这回怎么说也得杀过了瘾再回去。”
陈望舒这回难得没跟大家唱反调:“我也留下。”
事已至此,卢清越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边防事大,王爷那边,想必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
翌日,撤军开始。
西戎人大军压境已有多日,顺州城中本就人心惶惶。撤军的动静一被察觉,立时引起了骚乱。
镇北王一面叫人紧闭北门,封锁传往西戎大营的消息,一面打开南城门,放顺州百姓出城南逃。不过一两日时间,顺州城中十室九空。
然则,纸包不住火。西戎人很快探听到动静,大举攻城。留下殿后的两个营只拖了半日,就损失至所剩无几。
妫顺两城,很快易主。
镇北军一路往幽州撤去,百姓牛羊一般追在军队后面跑,只盼望能逃至幽州再得庇佑,不要被身后的西戎人追上。
然而,军队行军,向来是快的。青壮年跟着逃难尚且容易,拖家带口者、老弱妇孺者,往往落在最后。若被西戎军队追上,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
兵荒马乱中,兵和民,谁也顾不得谁了。卢清越等人跟着百姓一道出城,缀在最后护送。不求抵御西戎大军,只求尽量多护送一些百姓逃至其他州府。
有一日,他们带着数十口人往南逃,身后忽然传来响亮的呼哨声,那是西戎人打猎时最常用的信号。天空中,三五只巨大的猎鹰盘旋飞翔,忽而朝他们袭来。
卢清越等人各执兵刃,对抗猎鹰,保护难民。
这些畜生可比人难对付多了,即便轻功最好的江湖人也比不得它们迅捷灵活。它们的喙比任何刀兵都要锋利,它们的爪一旦入肉,除非撕下一块皮肉来,绝不可能松开!
其他人也就罢了,卢清越和陆清霜一个使扇子、一个用峨眉刺,都是短刃,对付这些畜生,尤其困难。偏偏那些猛禽看中了陆清霜肩上来回逃窜的灵猴,尽缠着她不放。
忽而,一只猎鹰猛地朝陆清霜扑去,佘延吉闻声猛扑过去,将她和小六扑落马下,才堪堪避过一击。那猎鹰盘悬着飞起,巨大的翅膀带起阵阵黄沙,顷刻间又再度俯冲而下。
倏然,“咻——”的一声,一支短箭扎入猎鹰咽喉。紧接着,便有十数根倒刺从猎鹰咽喉处爆出,前一刻还勇猛非凡的老鹰哀鸣着坠落,惨死黄沙之中。
佘延吉和陆清霜惊讶地回头,只见陈望舒一手执缰,一手执弩,在马上连连放箭。
陈望舒平日里就沉迷弓弩机造,这弩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新式弩,劲力比普通弓弩强几倍有余,只不过反冲力也大的很,对使用者要求高,非力大者不能用。
他在马上连射几箭,手臂显然已吃不消了,连连喘着粗气。再扣扳机,弩中的箭也消耗殆尽了。
索性他准头还不错,方才已射落了两只猎鹰。此刻只剩最大的那一头猎鹰,见他失了利器,俯冲着朝他扑来。
“小心!”陆清霜惊叫道。
却见少年纵马,疾驰而去,边逃边摘下背负的铁弓,弯腰取箭,回身弯弓,在飞驰的马背上一箭射出!正正好射穿了即将向他伸爪的老鹰!
千钧一发!一气呵成!
再晚半刻,他兴许都要死于老鹰利爪之下!
其余人见状,都惊魂未定地松下一口气。就是方才镇定自若、死里逃生的陈望舒本人,此刻也脸色煞白,胸膛起伏,伏在马上不住喘息。
佘延吉狠狠喘了几口气,抬头见少年兜马回转,提着弯弓的手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着,喘息道:“好小子,老佘欠你一条命,先记下。”
顿了顿,他又咧嘴笑起来,由衷赞道:“这一箭石破天惊!必定是不下两百斤的强弓才行。就是我当年在京都做兵马教头的时候,也未必能有这般准头!真是小瞧了你!”
猎鹰尽数死去,猎人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身后漫起滚滚扬尘,当是西戎人见猎鹰不回,追过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趁他们还没确定我们的方位,赶紧带着人走!分两个人出去,混淆视听。”卢清越催促道。
于是,卢、陆、江三人护送着逃难的百姓,匆匆忙忙地向西南逃去。佘延吉和陈望舒因为更擅骑射,留下殿后,将西戎人往另一个方向引去。
为了把西戎人引开,要始终跟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黄沙漫漫中,两人好几次主动回头,去跟那些西戎人打照面。
西戎生长于马背之上,被天席地,果然与大昭有着天壤之别。佘延吉身高九尺,在昭人中已算是极高大威猛的体型了。可跟这些西戎士兵一比,也不过平平。
那西戎人的首领,更是身形高大,体魄强健,被下属称作“达里木”,在西戎语中是“天神执戟之手”的意思。他骑在一匹比寻常成年男子还高的黑马之上,手执长戟,简直犹如一座行走的巨山。
遇上这样的强敌,即便是佘延吉这样好勇斗狠之人,亦觉没有胜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西戎人骁勇善战,强大如斯。我们的朝廷,却还忙着勾心斗角。怎么打的赢!”
两人费劲周折将西戎人引开,于天黑之际赶到约定地点,与另外三人汇合。也算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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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五人仍在通往幽州的必经之路上游走,护送来往难民。时间一长,便经常能看见常在这条路上行走的官兵。
有个戴青木面具的少年将军,常披雪甲,戴红缨,负银枪,领着手下的兵在此间来往。
佘延吉几人不识得他,陈望舒却识得。
陈望舒记得他的声音。
那少年跟镇北王吵嘴的时候,像个争闹不休的孩子,可轮到他自己带兵时,就看不出一点孩子气了。
他骑在高高的白马上,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阻截西戎人的先锋队,护送难民南逃,老练地像是自小生长于兵营。发号施令时说一不二,不怒自威,身上凛然的压迫力,竟和镇北王裴春望如出一辙。
原来人真的会有两幅面孔,陈望舒不由得想。
那少年将军骑着马领着兵,从赶路的百姓身边前目不斜视地经过,往镇北军大营行去。没走多远却又转了回来,御马停在了陈望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丢进陈望舒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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