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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得头昏眼花,身体发颤,胃里火烧火燎的。
打了个报告,然后跑到洗手间喝了一肚子凉水,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昏昏沉沉地躺在铺位上。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声响起,刀疤脸和牛义山带着满身酒气走了进来。狱警还没有离开,刀疤脸就咧着嘴嚷嚷起来:“苏见信那小子呢,过来,给老子揉揉肩膀。”
苏见信撑着床板起身走了过去:“赵涛是吧,粗鲁不代表你有多牛,只说明你的修养有待于提高。”
“呵呵,一会儿不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顶嘴啦。”刀疤脸刚想冲过来,牛义山一边拦着刀疤脸,一边冲着苏见信吼道:“苏见信,我警告你啊,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去,靠墙蹲着去,没有涛哥的命令,不许起来。”
刀疤脸喝了口水,坐在铺位上继续骂骂咧咧地说道:“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县一高一个芝麻大小的官,真把老子惹急了,能带人去乐亭县,把你全家吊起来打。”
家人,向来是苏见信不可触碰的逆鳞。自己吃苦受罪、遭受屈辱,苏见信都能够忍受,当听到刀疤脸提及自己的家人,说明杨三虎真调查过自己的底细,真的有向自己家人出手的打算,心中的担忧和愤怒瞬间飙升。
“赵涛,祸不及家人,你难道不懂?”
“哈哈,我说过,我的话就是规矩。对了,你还有一个姐姐吧,长得咋样,漂亮吗?唉,我如果是你姐夫就好了,这样一来,在这里就没人敢欺负你啦!”
此话一出,苏见信眼珠子都红了,野狼般低吼着扑了上去。
刀疤脸没想到苏见信敢先动手,被苏见信噼里啪啦砸了好几拳。但这点杀伤力对于三天不打架手痒的刀疤脸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很快站起来开始了反击,连续两三拳打在苏见信的鼻子和嘴上。
血液顺着鼻孔和嘴角流了出来。
又腥又咸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彻底点燃了苏见信体内的野性。苏见信猛地窜起来搂着刀疤脸的脖子,歪着脑袋咬了上去,一口咬住了脖子的侧面。
打不过就咬人!刀疤脸刚开始觉得有些好笑,小孩子打架才会这样咬人。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苏见信咬住脖子不松口,脑袋不停地晃动,增加撕扯的力度,这是想咬死人的节奏啊!
疼痛中,恐惧感迅速弥漫开来!
刀疤脸开始疯狂地捶打苏见信,毫无反应,反而更加兴奋地撕咬。
抱着苏见信的腰,连同刀疤脸自己的体重,一起狠狠地砸向地面,苏见信还是没有松口。
“松开,老子不打你了。”
“我求求你,放开我。”
刀疤脸感觉脖子快要被咬断了,恐惧迅速达到了顶点。
平时的凶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哭腔的哀求,哀求又很快变成了嚎叫,声音越来越大,像年猪一样响彻整个看守所。
外围监墙哨位上的武警战士,听到这种动静后,毫不犹豫地拉响了人犯骚乱的警报。
大约三十多秒后,看守所值班的狱警也反应过来,迅速向着十九号跑来。
检视口打开,一个狱警使劲大声吼道:“所有人双手抱头,靠墙蹲好。”
等监室里的秩序稍微恢复正常,两个战士率先手持警棍盾牌走了进来,而后,狱警们也跟了进来。
绝望中的刀疤脸看见崔树怀像是看见了救命符,顾不上脸面不脸面,大声呼救:“崔所长,杀人啦,救命啊!”
“苏见信,松手,不是,松口!”
“你聋了吗?再不松口,关禁闭,延长刑期。”崔树怀拿着橡胶棍抽在苏见信身上。一边抽打,一边威胁。
撕咬还在继续,苏见信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古怪的嚎叫。这头狼好像听不懂人类的命令和威胁!
崔树怀此时也害怕起来。
这地方打架是家常便饭,但如果闹出了人命,市政法委肯定要彻查,这口锅崔树怀可背不动!
“你们是死人吗?赶紧去值班室把电警棍拿过来。”
一个狱警跌跌撞撞地跑去值班室拿来警棍,刺啦,刺啦,深蓝色的火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扑打在苏见信的背部。
苏见信眼前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再看刀疤脸,浑身哆嗦,目光呆滞,嘴里还在习惯性地嘟囔着:“救命啊,杀人啦,大哥,我服了,以后再也不敢受人指使折磨你啦。”
崔树怀皱了皱眉头,命人赶紧把刀疤脸抬去医务室。至于苏见信,则被关进一种特殊的笼子。
边长一米五的正方形的钢笼。
站立的时候直不起腰,睡觉的时候伸不直腿,三五分钟觉得没什么,一个小时后让人觉得比挨打还难受。
越是身体受拘束,越是想自由舒展地活动一下,平时最简单的活动一下身体,没想到在这里成了奢望。
就在苏见信焦躁不安的时候,崔树怀带着两个人匆匆走了过来:“苏见信,你是人是狗,怎么能咬人呢?我告诉你,赵涛受伤严重,你涉嫌故意伤害,等着加刑吧你!”
苏见信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急速思考应对之策。,脑子里灵光一闪,苏见信决定以进为退:“崔所长,你好,我要向你举报,人犯赵涛在看守所内喝酒,醉酒后打人,我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才不得不进行反抗。
如果看守所不能给我一个说法,我会向县政法委、县纪委、公安局、司法局等部门实名举报。赵涛名为提审,实则是出去喝酒,谁在让一个在押人犯喝酒!谁能让一个在押犯人喝酒!
如果县里处理不了,我会直接给省司法厅写信,崔所长,这是我的权力,对吧?”
苏见信嗓子嘶哑,语调平静,但听在崔树怀耳中,却宛若一声声惊雷。
过了一会,崔树怀咬牙威胁道:“苏见信,你不要信口雌黄,赵涛什么时候喝酒啦,你有证据吗?难道你想加一条诽谤的罪名。”
“崔所长,知道的人犯多了去了,十九号监室的人犯谁没有闻见赵涛身上的酒气,好,就算人犯们不敢出来作证,你敢保证,没有狱警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出来作证吗?”
“嘴硬是吧,在笼子里好好待着吧!”崔树怀被气得扭头快步离开。
奇了怪了,和崔树怀斗完嘴,苏见信觉得钢笼宽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