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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说这话时，两人已经被工作人员请到了婚姻登记处。
“什么纸条？”于好狐疑。
两人面前各摆着一份《申请结婚登记申明书》。
“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可以判死刑了。”
他旁边坐了个女生，是胡思琪。闷热炎夏，晚霞绮丽，绯红的云层拢在他们头顶，特别和谐安静。姑娘脱了校服挂在椅子上，就穿着件黑色小吊带吃烤串，一边吃还一边拿手来回扇风，惹得少女浑圆的胸脯此起彼伏好不壮观。
男人却没搭理她，径自朝于好这边过来，“好久不见。”
“谁跟你闹脾气了。”
男生们都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胸前的风光，有人捅了捅看手机的陆怀征，他不明所以地抬头。那人眼神暧昧，朝他边上一指，陆怀征就顺势看过去，很快就转回。然后他把烟灭了，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跟那男生侧着耳朵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两人都笑了。
“没有。”
等两人走远。
民政局人不多。
“嗯。”他淡淡点头。
憋着那股子劲儿瞬间散了。
这男的简直是个大忽悠！明明一分钟之前还在讨论他的历史遗留问题，怎么一转眼就把人哄的团团转，想到这，他有些怜惜地看着于好。
肩膀一沉，身旁的男人已经勾着脖子搭在她耳边，吊儿郎当地说：“于好同志，你放心，既然咱俩已经把这革命友谊给升华了，以后你就我的人了，谁欺负你，有老公给你撑腰。你的任务，就是多多努力，为咱们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生儿育女……”
陆怀征看着她。
她狐疑看过去。
那眼里的风流气，是她从未见过的。
男人非常习惯她的冷言冷语，一点儿都不识趣地坚持跟于好搭讪，下巴还非常不屑地点了点一旁的陆怀征，轻佻地开口：“不介绍一下？”
她意识不对，嘎然而止，猛一抬头，见工作人员笑吟吟地看着她，转头瞥见，陆怀征手里举着份申明书心不在焉地看着，嘴角微微扬着，她窘迫地低下头，专心研究那份申明表，什么也不肯说了。
连工作人员都冲陆怀征竖了竖大拇指，够坦诚！欣赏你！这军人就是不一样，够直白！
胡思琪踌躇半晌，刚接过去，她老公就来了。
他满意，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签字吧。”
沉默，半晌，于好问：“你纸条上写得什么？”
不过他仍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先是用目光扫了那人一眼，无语地撇开往别处看了眼，咬着下唇低头笑了笑。
陆怀征听乐了，靠在椅子上，笑得肩颤，手捋了捋于好的脑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垫着本子侧头看着她，似是才反应过来：“啊，完了。”
陆怀征哦了声，拉长音调，一脸表示理解的模样，倒没追问。
“我让家冕给你送了一张纸条，你是不是没收到？”
男人有些恼羞成怒，可又深深吸了口气，手指隔空狠狠点了点于好。
“是我去找她的。”
她买了个小本子，每天笔记都抄两遍，他那份儿还特意用红蓝水笔标注重点整理好，每天傍晚送去篮球馆给他。结果于好有天吃完饭才想起来自己笔记还没给，估摸他当时应该还在球场训练，打算送回去的时候就在路边看见陆怀征跟他的朋友们大概是刚打完球坐在烧烤摊吃饭，他倒没怎么吃，穿着件白色衬衫靠在椅子上边抽烟边看手机。
陆怀征只匆匆扫了两眼声明表，就没再往下看，刷刷大笔一挥在声明人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大大方方一点儿也不避讳还有其他人在场就说：“那你真是误会我了，我是看了眼没错，这点我承认，但也不是故意的，胖辉要不提醒我，我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跟胖辉笑得是另外一件事，等会儿跟你解释，当然了，你也完全不用把我想得太高尚，我确实也就一普通男人，脑子想的，也就男人那点儿事。”
于好一回头，看见陆怀征一脸狐疑地打量她。
剩下两人目光全往于好身上看去。
于好拧他耳朵，“说不说。”
于好坦白说：“我不是怀疑你跟她的关系，你要是跟她有点什么早就有了对么，哪儿还能等到今天，我也不是吃醋，就是觉得很可惜，就觉得可惜，这种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当然，我知道，这不怨你，我只是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如果我不那么冲动……”说到这，她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地忽问：“如果我不离开的话，你会把话挑明么？”
狄朗是狄燕妮的哥哥，狄燕妮跟于好是复读班的同学，狄朗就追了于好一年，后来知道于好上了北师大，又追到了北师大，还曾在北师门口摆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种俗套的招数。
男人凑到她耳边咬她耳朵，慢声逗她：“我不告诉你。”
“你那几天不是不理我么，我又在训练，就让家冕带了张纸条给你，家冕去班级里找你，说没找到你，就交给尚晴了。”说完，他瞥她，“怎么，尚晴没转交给你么？”
“咱俩这几年没联系吧。”
陆怀征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于好反应贼快，口气软了，“那你告诉我好不好呀。”
于好神色微变，想说你不用这么说话吧。
只不过她的打扮更是‘出众’，长衫长裤，天鹅般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条细细柔柔的丝巾。
工作人员看得一愣一愣的。
陆怀征挑眉，模仿她的询问口气：“了？”
“这，这就完了？”
于好气势汹汹瞪他，“还有一件事。”
男人逗够了，收起松垮，正襟危坐，听她娓娓道来。
一想到冯彦芝那张脸，于好就有些肝颤儿。
“忘了。”他敷衍地说。
反倒于好坐立难安起来，心虚得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迫不及待全抖落出来了：“他以前追过我。”
于好叹了口气，“哎，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胡思琪忍无可忍，站起来，攥紧拳头咬牙道：“够了，狄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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