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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没什么耐心：“不然？”
那笑起来格外勾人。
陆怀征没接茬，胡思琪将目光转向于好，有些嘲讽地：“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怎么又想到回来找他？是不是发现外面的男人都不如他好？”
胡思琪冷笑着看那人。
陆怀征觉得他再说一个字他就要拔枪了。
尤其像胡思琪这样戴着墨镜还有太阳帽的女人就更不多了，一眼望去，在厅里尤其乍眼。她确实比从前漂亮很多，一身名牌，气质高贵，扎在人堆里，尤其出众。
陆怀征的笔记跟作业都是于好做的。
陆怀征听得懵怔。
噗。
胡思琪自嘲一笑，不再说话，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细白纤瘦，骨肉匀称，葱断般的手指捏着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
却不料，于好忽然抬手一格，指尖还夹着笔，“你不普通，你一点儿都不普通。”
她转头看他，“我昨晚查了，咱俩这算军婚，根据咱们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二十六条规定，现役军人的配偶要求离婚，须得军人同意，比如咱俩感情破裂，我提出离婚，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是上诉到法院也基本上是败诉，除非你有重大过错，这重大过错包括，你重婚或跟他人非法同居、或你有吸毒、赌博的恶习、或家庭暴力这三条，普通人离婚哪有这么麻烦。”
工作人员瞧于好那认真劲儿，少见在结婚的时候还带翻旧账的，忍不住笑问：“那后来怎么找回来的？”
顿觉，心下柔软，似被羽毛拂过。
“……你昨晚查这个？”陆怀征人往后仰，手臂闲散地挂在椅背上，另只手搭在手上，眯眯眼，嘶了声，声音有点邪：“你几个意思啊？”
于好维持礼貌，点点头：“好久不见。”
陆怀征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点头。
于好下意识接嘴，“后来想想，你长那么帅——”
于好正在逐字逐句读，边读还边说：“反正我当时就觉得你们男生都差不多，所以先前对你的那点好感都消失殆尽了。”
男人看了眼边上的陆怀征，又问于好：“来领证？”
却听于好笑眯眯地冷不丁说：“考虑谁，考虑你么？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高一学年快结束时，全市中学举行篮球联赛，十八中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打入决赛，校领导给校队那几个特别批了假，除了几节正科，副科全都不用上，还封闭了篮球馆给他们训练用。
于好原本对异性抗拒这点陆怀征了解，她原以为陆怀征跟其他男孩儿不一样，那天看见陆怀征跟那些男生一样，那目光让她不寒而栗，甚至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抗拒，冷战是从那会儿开始的。
两人各做一边，陆怀征的坐姿潇洒，大喇喇敞着腿，人靠在椅背上，于好则端正坐着。
“就因为这个？”
不等于好开口，他又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哎，哥哥是过来人，劝你再考虑考虑呗。”
“不是，我这不是怕咱们以后有了矛盾分歧么。”于好解释。
于好下意识问了句，“你不热么？”
说完，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大厅的地板上噔噔作响，不等于好等人反应过来，胡思琪已经转身上了二楼离婚处。
于好一听这俩字，脸就烧得不行，心跳砰砰骤快。
老公……
盖红戳之前，工作人员很想再问问，要不姑娘你再考虑考虑，一看陆怀征这头衔，他可不敢得罪人，干脆两声，梆梆用力敲下两个大钢戳，算是彻底把他俩的命运绑在一起了。
尽管她尝试说服自己，可她说服不了，所以那阵子总是躲着他。
却被陆怀征抢了先。
“有了矛盾就解决矛盾，有了分歧就求同存异，这他妈还没结婚呢，你就想离婚了？”
于好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笑着说：“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于好也觉得不可思议。
男人风尘仆仆地扯着领带从门口匆匆进来，西装革履地在胡思琪面前站定，目光随意地往边上侧了眼，顿住，有些诧异：“于好？”
那挑衅的一眼，让陆怀征瞬间火冒三丈，哪来的野崽子？
于好小心翼翼看着他，“我错了？”
这姑娘也忒好骗了点吧？
“你怎么一结婚就变流氓！”
其实是昨晚军嫂联盟里的几位军嫂给她发的。
于好斩钉截铁：“我错了。”
陆怀征抬胳膊把她手格开，“证儿还没领，你倒是先凶上了。”
她不打自招道：“我同学的哥哥。”
这回轮到于好叹气：“这么说吧，你跟她这几年有联系吧。”
于好不喜欢狄燕妮，对她哥自然没什么好感。
出了民政局，春光万丈。
像是被人误闯了禁地，胡思琪神色慌乱，极其不自然地扯了扯丝巾，把脖子遮得更严实，淡淡回了句：“还好。”随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目光定在陆怀征身上，淡淡开口：“恭喜你啊，等了这么多年。”
“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挺喜欢你的。”陆怀征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扯，低头看她一眼，幽幽懒懒地说：“论莺莺燕燕，你还真不比我少，所以，咱俩扯平，以后别拿这些不相干的人跟我闹脾气了啊。”
“那你刚才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胡思琪怎么了。”
陆怀征低头看着手里的红本本，竟比当年入伍宣誓那会儿还心潮澎湃。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无论贫穷富有，总有一个人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