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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相似冰寒而绝情的眼神让张恪感到一阵阵的刺痛,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转身走进酒馆。
放下电话,又与许思摸着一段黑路,回到陈妃蓉家,到里屋看了刘芬之后,就准备去许思家里睡觉。想必他们将张恪的话当真了,刘芬靠在床头,问他:“造纸厂的职工是不是都要下岗?”
许思侧头脑袋看着张恪,一头秀发倾到一侧,迷蒙的夜色,愈发让许思身上的魁惑发挥到极点。让人忍不住想做点别的事情的欲望。
“锦湖?”谢晚晴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你不是跟我说,新公司十年之后要发展成控股集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可不怎么威风。”
张恪挨着许思蹲下来,嗅着从她身上飘来迷人的香气,陈妃蓉始终低着头,不看他一眼。张恪抬眼看着她,穿着浅青色与海蓝色拼裁的运动式校服,长发束在肩后,刘海垂在眼前,遮过大半张脸,露出的秀直的鼻梁与娇润红唇,青春气息迷人,倒不因许思在一旁稍减少许。
周复倒不是没有想过承包经营的事,现在的新光造纸厂存在两点比较大的矛盾。新厂子建厂投入的资金量很大,初期投资大是所有制浆造纸行业的特点,除了采用传统落后工艺的小作坊。新厂建成就欠了银行很多贷款,还欠职工大半年的工资,新厂子投入运转的资金缺口也很大,从银行追加贷款的难度很大,区政府协调了几次,几家银行都没有松口。也不晓得是有人在故意阻挠不是,原先给新厂子放贷的银行,也来厂子找了几次,要求提前还贷。加上职工抵制关停位于城区的老厂,到远离城区的新厂区上班,路途远不说,来往也不方便,加上其他一些包袱,还没有哪家企业有承包造纸厂的意愿。
酒屋虽然简陋,陈奇手艺确实不错,何况大家的心思不在酒菜上,酒菜饭终,宋培明坚持要掏饭钱,陈奇哪里肯收,推辞了半天。张恪将钱接过来,塞陈妃蓉手里,扭头对陈奇笑着说:“宋叔叔坚持要请我们吃饭,你不收钱,倒显得宋叔叔没有诚意……”紧紧抓住陈妃蓉娇嫩的小手不放,好像怕她也会推辞一样,陈妃蓉涨红着脸,抽手不是,不抽手也不是。
陈妃蓉将手里的鸡毛菜丢下,径直转身回里屋去,张恪朝许思呲牙咧嘴:“我没惹她吧?”
还要在承包经营期间保留收购造纸厂资产的权利,大概是预计造纸厂有稳定的收益之后保留的权利吧。
许思没有抽回手,只当张恪怕看不清路,只是手给他灼热的手掌握着,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在蔓延,感觉有些别扭,却舍不得抽开手,见他不说话,追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故意瞎说。”
“啊?”迎上许思关切的眼神,温柔的让人心慰,张恪笑了笑,将突然涌上来的伤感排谴掉,“没什么,本来今天想回家睡的,一嘴的酒气。不敢回家找骂了……”
“还不如说是你同学的妈妈管用,”许思见他真是胡说八道,生怕造纸厂那块还不够混乱,横了他一眼,转过身安慰刘芬,“张恪真是瞎说的,你不要当真了。”
“什么事?”
许海山只当张恪不好意思麻烦他家,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许思伸手将遮住半片脸的头发捋到脑后,看着张恪,问他:“怎么了,嫌我家方小,睡得不舒服?”
“许思在旁边?”谢晚晴在电话问。
张恪前脚刚出门,许思就从后面迫上来:“不是说要把造纸厂承包下来的经营,怎么又说职工都要下岗分流,你瞎说什么,我都搞不明白了?”
张恪走到院子里,许思与陈妃蓉蹲下院子里捡鸡毛菜,阿奇与许海山在厨房里准备,周复带着司机周文斌到菜市场补购一些食材。
许思身子侧了侧,与张恪的身体分开一些,对陈妃蓉说:“蓉蓉,我晚上跟你挤挤,张恪要留下来……”
“喂,”张恪呶呶嘴,说道,“还有段时间,可以下盘棋,你把棋帮我们拿过来。”
“晚晴姐不会袖手不管的,”张恪说了一句话,“因为有一些些的复杂,海裕公司能不能多承担一些责任?”
张恪手指夹着黑子,停在棋盘上,慢悠悠看了周复一眼,说道:“周厂长跟宋叔叔一样,也是急性子人,什么都没有谈,就讨论这么远的事情,我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回答你?”
“嗯。刚跟许思想好公司的名字,海州市锦湖责任有限公司……”
张恪将前因后果跟许思说了一遍,许思惊讶的叫了一声:“啊,”抽回手捂住嘴,“你也太贼了吧。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不过想起张恪今天下午谈起造纸厂的悲伤表情。又沉默了,心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吧,如果造纸厂的问题一直这样拖下去。说不定两三百职工真的要下岗分流了。
周复心想这家公司到底是什么背景,敢向区政府提出这么苛刻的承包条件,看了宋培明一眼,他低垂着眉眼,好像在认真考虑,不晓得他们刚刚谈了什么,周复心说:就算你点头答应,王歧江、周应龙,城南区其他的人难道会让你这么舒服的将包袱甩出去?
周复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张恪提出承包经营造纸厂的条件,是城南区政府根本不可能接受的。
从电话里传来轻轻的笑声,张恪看了许思一眼,她脸上也是一付想必如此的神情。
周复当然希望能紧早恢复生产,他没有搞清张恪,蒋薇之间的关系。听宋培明提起承包经营的事。眼神在蒋薇、张恪两人脸打了转,对蒋薇说:“新厂区恢复生产所需的资金缺口很大,至少有上千万的缺口。贵公司怎么解决资金的问题?”
许思捋发瞪眼的姿势撩人心魂,加上娇艳的红唇轻轻的咬着,张恪心痒痒的,给搓揉得七零八落,看着许海山端着盆碗往里走,俯过身子,贴到许思的耳边说:“又不是跟你同一个房间,有什么舒不舒服,要不我睡许维姐的床?”鼻尖差点蹭到许思剔透如玉的耳廓上。
“造纸厂的职工彪悍哩,动不动就上访堵路,我们要承包造纸厂不错,但在那之前,得让他们的气焰给熄掉一些。”
周复愣了愣,这跟不回答有什么两样?心里不悦,这小孩子倒晓得拿官腔来糊弄人。
“那当然,费这些脑子做这么多拐弯抹角的事情,不就为了两全其美吗?具体的事情,我都有过考虑,不要这么诧异的看着我!”看着陈妃蓉拿着棋盒过来,张恪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棋盒,返回东边的酒屋。
“怎么会?”张恪嗓音敛了敛,“有件事想跟你说一说。”
上一回说拆迁,还将信将疑,看着张恪能让宋培明出面解决动手术的问题,刘芬、陈奇能不当真?不过听了张恪的话,刘芬也没有那么担心,抬头看了一眼,没看见女儿在屋里,问陈奇:“妃蓉呢,这死丫头,同学难得过来,她又躲起来做什么?”
宋培明手指了指张恪,摇头笑了笑,人上车了,蒋薇也跟着上了车,说是让宋培明顺路送她回家,许鸿伯喝得醉熏熏的,周复坐面包车,将他捎上带走了。
减免一切地方财政征收的税费,城南区方财政收入不是平白给挖掉一块,怎么可能答应?
“你怎么这么霸道?”谢晚晴在电话那头埋怨的说,“我可没有答应你,还有啊,是不是快期中考试了,你有没有好好准备?”
张恪也有些不安啊,蒋薇刚给周游调去当助手,好歹也是美人一个,蜜月期还没有过呢,就将她调走,想必周游会有一肚子的意见。“嗯,跟许思一起办公,你说哪个男的能安心啊!”看着许思在对面朝他瞪眼睛,张恪笑起来。
心思单纯的妖精还真迷人,跟陈奇这么说,便是希望造纸厂的职工听到谣言后再到城南区政府闹去,一方面给宋培明增加一些压力;一旦宋培明认定海泰公司是可以依赖的大树,去他心里最大的顾虑,对造纸厂职工的态度自然会强势起来,以后的工作就能方便多了。
“什么?”陈奇愣了愣,“怎么会这样?宋区长、周复在吃饭的时候可没有说过什么啊!”
“我猜的,也当不了真,”张恪笑了笑,对许思说,“许思姐,我先去巷子口打个电括回家,晚上住这里,要跟家里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