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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羽睁着通红的双眼翻了一晚上帖子，第二天鸡鸣破晓他没睡，一只手在桌子上比划，嘴巴不停念念：“嗯，这个是修炼途径，我得背下来，嗯，地图，我先收藏，保存，喔喔，野外生存小知识，要记要记。”
脑子混的像个浆糊，到头来什么也没记下来。
他一声长叹仰躺在床铺上，泪眼汪汪，心道，有这样开局的异世界求生吗，哪个穿越者这么苦逼……至少有两千个人跟他一块穿越过来了。泪目。
天亮了。
阿娘已经起床开门，在院子里悉悉索索打水扫地了，他揉揉眼睛，到井边拽着轱辘提上来一桶冰水，两只手往冰桶里一沾，凉的他骨头打哆嗦。
“娘，我去趟黍下学宫，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着，往城南走去。
他住在城西，要去最南边的黍下学宫，得走好长一段路。
先穿过城西富户的房子，他们这儿的坊墙都比别人光亮。
吉羽心里羡慕，撇嘴，阔气什么，他住二十八层的高楼他炫耀了吗，不过斜眼看到一层蒙蒙亮的禁制，心里还是生出几分艳羡。
高高的城墙只能挡住野兽和猛虎，妖魔的身影却像风一样轻盈，只有大户人家才能装备抵御妖魔的禁制，保全家人性命安全。
向南沿着食茶街，钻入五柳学堂，旁边是买卖笔墨纸砚的书屋，来往的行人恭敬行礼，文化气息都比别处浓厚，又朝东走，肉菜珠宝行的大门快开到坊墙上去了，隐隐能看见喧嚷的人烟。
过了集市，越靠近南边的黍下学宫，人就越少起来，能看见满地蒙着灰白的田地，青砖石面变成了泥土地。照理说黍下学宫是除宫邸学之外的第二大学府，不该如此落魄，但学宫东临着社稷坛，照着地母娘娘的兴致，不准兴土木，也不准有过多人烟，只有一个学宫并几片农房孤零零立在这里。
这些农民除了每日种地，还要负责清扫社稷坛。
黍下学宫坐镇东南，也有驻守城墙之意。
近了黍下学宫，路上穿着青袍的学子多了起来，远远看见几十座石碑冲天而起，字体遒劲有力，入石三分，深可见骨。
吉羽不认字，看不懂上面写什么，还是叫这碑林般的气势震慑了两番，忍不住后退几步，几乎掩面而逃。
来往的学子投来两眼，轻飘飘，淡淡的。如云般从他身边擦过，这些学子都是有修炼根骨的人，旁的不说，集市上几乎天价的禁制法阵，他们就能在课上学到，钱财于他们已如无物，只有一颗向上攀爬，不断问道的心。
吉羽脚步匆匆，伸着脖子看了两眼学宫大门，朱红色大门敞开，没有候立的门子，他拍拍衣服，往前一跨步，“怔”得一下，仿佛陷入一层厚实绵柔的膜，他如浸在胶水里，挪移不开身体。正如脱水鱼一样挣扎着，肩膀突然叫人一拍，他猛地后撤三步，大口喘气。
“黍下学宫门口有禁制。”
身侧人说道：“没有根骨的人无法进入。”
声音又轻又淡，像是隔着一层霜。
吉羽捂着胸口抬头，正看见侧边站着一个小童，七八岁，眼睛圆圆，脸蛋也圆圆，小童拽着一攥青色袖子，穿着青色学子袍的主人侧看过来，一头黑鬒鬒鸦羽般的长发，如同隔雾看花，无端的穠丽与虚渺。
吉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脑子被人插了一根钎，用力搅了搅，一团浆糊，张嘴念念：“我不知道。”
“我想来学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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