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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渔小心翼翼的将轩里的摇椅铺好，顾泷哼哼着躺下来，又指挥者要吃这个，喝那个，冷了热了的折腾一阵。
冷然学子看向他，一副早知你的心思，忽的也笑了。
“这是怎么了？”她问道，“谁伤了你？”
妇人脸色清冷，眉眼如画，她的视线落在雪地的字迹上。
此时的顾海双唇紧闭，双目有神，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剧烈的胸口起伏显示了他此时的真实心境，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只握的手指节发白。
“你的青脉端砚。”温雅学子笑道。
前三…温雅学子神色微变，顾海的确让他印象不错，但要说进前三…偌大的建康城人才济济……＇
呆呆坐在地上的顾泷张着嘴看着那挺立的少年，只觉得有什么从眼前嗖的飞过，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竟隐隐觉得不能再直视。
顾泷一怔，压下声音，先生以前责罚就责罚，哪里问过学子意见？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的后果，还是先生意外的亲自出面解决的，分别给双方家长说了话，才导致事情没有闹大。
“夫人有此生，均有此理，本然之体，即具于是理之中，自然之效，岂出于是理之外？…”
顾乐山家后院出去是一大片梅林，为族中产业，在城中小有名气，但并不对外开放，直供亲朋好友赏玩，连着两日大雪，梅花盛开，远远望去如同人间仙境。
顾渔站起身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追上去，血沿着他如雪白净的脸颊而下，少年双目似乎也被血染红，呈现出妖孽般得神采。
这声音渐渐影响开来，先是稀稀疏疏继而哗哗然，其间叫好声不断。
二人的视线又落在场中正转身待去的顾海身上。
“你在学堂读书？”她又问道。
“胡闹。”先生终于发话了，他的神情依旧沉沉，但声音却缓和很多，看向顾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神采。
一片阴影忽的罩住他的身形。
这一句话落下，场中一时静寂而无声。
这个孩子资质泛泛，人又粗莽，最重要的是不能静心尽力，如果放在一个家庭条件好些的人家，下本钱请个好先生调|教，在学问上倒也还有机会，但这孩子的家境…
最后一笔收起，已经距离起笔处有丈远。
少年忽的停下身形，脸上迸发出异彩，他伸手扯下梅枝，在地上书写起来，笔下龙飞凤舞，口中喃喃而语，完全忘记四周一切。
“。言理而无所验，固不可；或有所利而为之，亦非也…”
“如有异议，”先生看着他眼色沉沉，“要么离开学堂，要么也七步成文以证清白。”
他的面色冷肃，眉头间满满的煞气，顾泷一时吓得不由后退几步，靠在身后小厮身上。
这个声音落下，满场寂静，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场中负手而立的少年身上。
血滴在地上，清冷的石板地呈现出异样的艳红，顾泷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两下，终于有些恹恹，骂了几句扫兴起身走了。
这位夫人？这孩子不认得自己，妇人嘴角浅笑更浓，要说起来她自己是很少出门，但族中不认得她的人也真是不多了…这孩子口中少爷老爷莫非是哪一家的小厮？
“好”忽的有人高声唤道，伴着啪啪的鼓掌。
“这是你写的？”一个清冷的女声在顾渔身后响起。
“出去了如何？”顾海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到他身前。
这个顾海，虽然来过两三回，但留给他的印象却是恨深刻，当然，不是什么好印象。
“你最好离我远点要不然见一次揍你一次”几步外，顾海回过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夫知也仁也，即吾一身之全理也…”
他抓起一旁的果盘子砸在顾渔头上，瓷器碎裂，顾渔额头一道鲜血流了下来。
先生恩了声，看了众位学子一眼，学子们立刻缩手忙散开，先生这才转身迈步而去，瞧他的步伐竟有些轻盈，似乎心情不错。
“看来来年春考，此子前途不限量啊…”温雅学子看着先生的背影，一笑道。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如今竟然文武都不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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