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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别怕，我不告诉他们。”她低声说道，从斗篷里伸出白玉般得手，弯身扶起顾渔。
小厮自学能学到如此程度，可真是难得的人才…
“恩，你学的不错。”她终于没再说别的话，轻叹一声，转身前行。
眼前的少年又摇了摇头。
顾泷下意识的抱头嗷了一声，再抬头，见那少年已经大步走开。
“这个命题说难不难，但要想几步内做出…”温和的学子在外低声说道，眉头微微皱起来，面上破有些不忍，“…只怕…”
“表哥，打赌？”温雅学子笑道。
顾海抬脚迈步，自己口中道：“一…”
四周的学子闻言有互相低语的也有开始默默在心内作文。
顾渔摇摇头，低下头，“没有，我自己不小心…”
“…少爷，你说那顾海七步成文…不知道立的什么题？”他小声问道。
顾渔依旧呆立在原地，低着头，似乎被吓傻了。
“怕你不成？”冷然学子哼声道，“赌什么？”
这话如何骗得了妇人，但她并没有再问，而是又看了遍地上写的文章，嘴角浮现一丝赞叹的笑。／
他真的开始计数了，四周一片哗然，满满的不可置信，就连一直骂骂咧咧的顾泷也怔住了。
“你是哪家的？”她的声音柔和了几分，看那孩子因为自己这句问话又惊恐的几分，白净的脸鲜红的血，如同失去庇佑的弱鹿般得眼神，不由让她的心一软。
没有人注意，他垂在袖口里的手，此时正紧紧的攥起来。
温雅学子低笑，看向场中肃身挺立气势不容小瞧的少年，“一步之内想到此出处上下文，二步之内识其本原，三步立意，四步造句，五步破题原题，六步论题使证，七步……”
“你想读书吗？”她清冷的问道，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温柔……
因为见到这两人身上的伤，而暴跳如雷的准备亲自动手打架的顾乐山和顾十八娘不得不压下了火气，而哭泣的郭氏和曹氏则多流了几天泪。
看他在摇椅上微微合上眼，一晃一晃的似乎睡又没睡着，顾渔知道这表示顾泷的心情还不错。
“顾海”顾泷推开小厮的搀扶，恨恨的喊道，“你等着，咱们出去了…”
“二”
他捧着茶，大着胆子问出了这些日子憋着得疑问。
是闹到族长那还是被先生赶出学堂，顾泷权衡利弊，闹到族长自己也不定能占到便宜，要是被赶出学堂，那铁定就是倒霉到家了…
昨日的大雪给整个梅花铺上一层素锦般得毯子，白雪红梅冷艳交织美景如画。
“输了，你的洮河绿石归我”冷然学子伸手拍了他的肩头一下，脸上难得挂着浅笑。
顾泷因为伤以及丢脸，自那日起就提前放假不去学堂了，在家每日拿顾渔出气。
先生摇了摇头，只怕也正是这一点，才导致这孩子不能静心竭力求学，自从上一次分别距今也有一年了，听说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这样环境下，他不相信这孩子会在这短短一年时间学业大有长进。
似睡非睡的顾泷迷迷瞪瞪的顺口道：“…知动仁…长寿…”
“哦对好像是…”顾泷顺口道，忽的一个激灵，回过神，就手打翻了顾渔手里的茶，溅了那少年一身，“你个贱种谁让你提这个？看小爷笑话是不是？啊？”
“在这里我敢揍你出去了我照样敢揍你”顾海举起拳头在他眼前一晃。
“那也要等考完了才知道”冷然学子淡然道。
笑着笑着声音中带着哭意。
这分明就是要把这纠纷就此止于学子间的日常嬉闹。
顾渔曳曳而行，对四周的景色丝毫不见，因为天气寒冷又年关将近，并无人来此赏雪探梅，洁净的茫茫地上只留下他的脚印。
果然还是这鲁莽的性子，如果此时他说几句软话赔礼道歉认个错，他也就给他的台阶下，勒令他回家闭门思过几个月，待开春大考过后，再重新来学就是了，虽然错过大考很可惜，但对于顾海这个孩子来说，这大考错过与不错过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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