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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想的真透彻。”年轻人一脸佩服的说道。
“行了行了，我哪有那闲时间听你们扯淡……”刘公摆摆手，背着手，托着麻袋踢打踢打的往外走。
“您老人家说笑了……”四周的人忙陪笑道，争先恐后的表达自己的敬意，只求能落在刘公的眼里。
“哦……”刘公拉长声调，眯起眼看着他，“哎，听说你们卖我秘制的紫金丹，不知道销量如何？”
“不就是些紫金丹，待老儿我做了赔你们。”刘公大手一摆，制止一片哀惜声。
“晋一闭嘴”王洪彬厉声喝断他。
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己，掉下眼泪。
“丫头啊，咱们做事可都是有规矩的，货钱交付即清，你可不能看人家药卖得好，就觉得自己要价亏了，又来跟人家事后要钱……咱们做药师的，一旦收钱药离手，那些药可就不是自己的，就地卖就地价，高了低了好了坏了，可都跟咱们无关……”刘老看着顾十八娘，一幅教训徒弟的模样，但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别有滋味。
“不差，不差，是上品。”黄会长忙笑呵呵的打圆场。
顾十八娘迈上前一步。
“顾娘子客气了。”大家忙伸手搀扶。
此时那几个拿着紫金丹的人早已经没了先前的激愤，反而激动的如同捡到宝，笑的嘴都合不上，只在那里呵呵傻笑，还是被人推了两把反应过来，忙捧着盘子冲过来。
顾十八娘冲黄会长等人施礼。
“可不敢当”刘公忙抬手制止他，“咱一个匠人，哪里敢用老爷二字？岂不是笑杀人？”
“是，黄会长谬赞，小女子不敢当。”顾十八娘低头施礼。
“刘公……”他激动的浑身发抖，迎头就拜。
这话一出，那买了紫金丹的几人顿时惊喜欢呼出声。
信朝阳一笑，扫视了眼聚集在门口，看着一个方向神情激动的众人，“只怕知道这一点人不再少数，不过，那又如何，刘公没有徒弟，这顾娘子是他指点的，也足以当他徒弟这个身份了，更何况，顾娘子是官宦之后，断不会弃士族为匠工，大家心知肚明便是了，毕竟，刘公还在，有没有徒弟又有何干。”
黄会长哭笑不得，干脆冲刘公躬身施礼。
“刘老”
“哦……”刘公再一次拉长声调，看向他，笑眯眯的问道，“这样啊，那你今日请这丫头过来做什么？可是还要她做些？”
黄会长哪里敢说不字，面对这老头一口一个黄老2，丝毫没有觉得不适，点头连连，“那是，这个规矩小娘子还能不懂？您老也太过虑了，小娘子可不是那样不着调的人……”
黄会长哪里敢让她真拜，忙伸手扶起，笑哈哈的又夸赞几番。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其实都本无害对方之意，一切不过是人生不得已而已。
王洪彬心里一咯噔，满腹的喜悦烟消云散，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老头如同菊花绽放的笑脸，打个寒战。
“你这个老家伙你这个老家伙”
“……万事以顾娘子之言为重，不可相违，她如此说，必是有不得已不能明言之事，万勿鲁莽相逼，逼其无退路必将是反害尔等无退路……同行挤兑乃生意常事，无须过虑，人进我退，竹有韧方能立百尺……”
这的确是事实，当然不是说顾娘子做的不好，而是不是所有的药都跟刘公的手法一样，但此时此刻再没人敢说出这句话，只得闷头接受刘公的骂，见顾十八娘自己说了出来，大家心里都舒了口气。
“刘公，您老人家康泰依旧，实乃幸事。”
信朝阳一笑，翻身上马，视线越过众人，看着那顾娘子的马车远去。
但自从保和堂不顾她再三申明，将她推出来之时，他们依然决裂。
保和堂有救了，不对，保和堂没事了，上天开眼了……
谁说女儿家柔顺似水，心善如佛，耳软记恩不记仇？
信朝阳伸手敲了他一下，“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呢，这顾娘子，其实不是刘公的徒弟。”
此言一出，面前的众人脸色都有些讪讪。
“我原本只要保和堂就够了，没想到，随手对顾娘子多礼一下，倒意外捡漏……”他笑道，“礼多人不怪，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今日……我今日……”他只觉得嗓子干涩，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够狠”他含笑自言自语，调转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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