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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去，我去，我的海哥……”曹氏已然精神涣散，只是哭着反复这句话。
“躲得过这一时，却躲不过这一世虫命该死……”老和尚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
直到此刻，顾十八娘的眼泪才掉了下来，但她很快甩去了泪水。
“娘，你放心。”她回握住娘的手，重重的晃了晃。
顾十八娘摇摇头，脸上挂着凄凄的笑，血浓于水，那一世不也是生死大事，但是结果又如何？
了断娘和哥哥性命的，就是这些族人，在合族利益面前，他们就是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时可断的壁虎之尾。
“十八娘，夫人的心神经不起刺|激，你有什么话软着点说。”他轻声说道。
顾十八娘在大厅已经坐了好一会儿，整个人似乎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人来打扰她，直到曹氏的哭声传来。
“…我们搬了新宅子…少爷和同科们出去吃酒…大晚上来了好些人…少爷就被带走了…凶神恶煞”小厮又累又怕，瘫坐在地上前言不搭后语。
“小姐，小姐，”顾十八娘的小厮从人群中找出顾十八娘，扑了过去，“少爷下大狱了！”
“渔儿呢？渔儿也如此？”顾长春拍着桌子大声喊。
“娘，你醒了。”顾十八娘几步走过去，压制住哽咽道。
他说着话，顾不得天黑，招呼几个同辈人就坐轿直奔府衙。
曹氏终于安静下来，看着顾十八娘，掩面痛哭。
留下一脸愕然的黄世英，这孩子说的什么意思？他？他是谁？渔儿？
“娘！”顾十八娘一声顿喝，嘶哑尖利，让所有人都不由打个寒战。
黄世英面上担忧却是未减。
“十八娘，你真要自己上京？”彭一针迟疑一下，问道。
“……渔儿呢？渔儿有没有事？”这是顾长春在喊。
“…小姐…小姐…少爷被抓走好几天了……”这是小厮在哭。
触怒皇上！所有人的神情都惊惧起来，皇上要是一开口，顾氏宗族就能被连根拔起，这样大家都完蛋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
“只有我这个小姑娘，是只关心哥哥生死的人。”顾十八娘转过身，淡淡说道。
然后就听妇人一声尖叫，原来这边曹氏晕倒了。
这一声让满院子的人都呆住了。
他眼中的寒意顿显，曾经因为顾十八娘的金钱以及顾海中解元带来的一丝温情荡然无存。
曹氏已经心神慌乱，“家里？家里还能遇到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道，随后面色沉沉的看向顾十八娘，“你们兄妹，还真都是行事惊人……”
顾十八娘咬了咬下唇，吐出两个字“除族”。
老天爷这是造孽啊！
曹氏死的时候他们庆幸没有玷污了顾氏宗族的声誉，顾海死的时候他们庆幸少了一个可能危及顾氏宗族声誉的祸害，自己死的时候，他们也一定庆幸顾氏宗族少了一个弃妇的污名……
吓得彭一针立刻也跪下了。
“没事，大老爷的信一定就要到了……”顾长春站起来带着几分焦虑来回踱步，“不行，官府得到消息比咱们快，得去他们那问问…我去，我亲自去…”
“没有，没有，渔少爷没事…”这是另一个小厮答的，“渔少爷听到消息让我回来，自己去找大老爷了…”
夜已经深了，但院子依旧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惶惶，毫无睡意。
“这毕竟是生死大事，血浓于水，你莫要太……”他斟酌着说道。
小厮们反应快一路狂奔回来报信，坏处是对事情的因由不清楚。
顾家的贺宴举办了三天，所有人都面色荣光，从京城传回来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专来。
“十八娘，别担心，有大老爷在京城，还有渔儿…”黄世英抚着她的头，柔声安慰。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以至于前脚报喜的人刚走，这边就睛天霹雳打下来，算起来前后相差不过四天。
曹氏忙低头道谢。
对于十八娘一家和族里人的关系，彭一针也是清楚的，闻言叹了口气。
“备车，备车，我要去京城，我要去京城，现在就走。”她气若游丝的喊着，脚步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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