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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亮生的心“霍霍”乱跳,额角冒汗。
侯亮生暗叹一口气,从怀内掏出准备好了的一小瓶见血封喉的毒酒,紧握在手内。
卓狂生道:“我们的大侠走了吗?”
说罢把毒酒一饮而荆
城门在望。
高彦登时语塞。
萌恩吃惊道:“先生!”
卓狂生起立道:“这是个好提议,去吧!”
卓狂生苦笑道:“你这临时急就章的侠士勿要胡作妄为,尚未弄清楚情况便要妄下断语,你怎知她和顾胖子是什么关系?或许一个是老爹,一个是亲女呢?”
卓狂生道:“这只是个别的情况吧!有胸襟的人自可以包容有别于自己的其他人,看到别人的优点,也因而看到自己的缺点,这才可以进步。像老子我便很欣赏你,包括你的缺点。”
高彦陪笑道:“横竖离凤老大摆宴为我们洗尘尚有两个时辰,不四处逛逛,如何过日子?”
在岸上站岗的荒人兄弟好言相劝,辛侠义却一概不听,迳自骂道:“想当年我与祖逖同被共寝,闻鸡起舞,麾军北伐,你们这些小儿尚未出世,现在凭什么拦着老夫的路?”
高彦怒道:“见到不平的事,怎可以坐视不理?”
淝水两岸游人此来彼往,非常热闹。果如凤翔说的,在淝水旁搭建的茶寮酒舍挤满了人,简直插针不下,两人只好逛逛算了。
卓狂生道:“这才是真正的侠客,为了南方万民的福祉,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顾。这更是经过精密的计算,运用高明的战略手段,并不是盲目的去做大侠。行侠仗义并不易为,首先是懂分辨善恶,择善固执,其次是有能力去伸张正义。而说底,往往是一个立场的问题。”
旋又笑道:“幸好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此女穿宽袖连衣裙,外套对襟背心,头戴四角小花帽,以金银线绣制,缀以各色小珠,色彩斑斓,绚丽夺目。身上更穿戴各种装饰物,耳环、手镯、项链式式俱备。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加上她身段匀称、体态婀娜,只要是男人,都看得砰然心只可惜她脸罩重纱,令人没法窥见庐山真面。
萌恩躲在岸旁的密林里,看着一队追兵奔驰而过,心中难过,不过他己哭尽了泪水。出城后,他的热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边驰行边哭,肝肠寸断。
尚未坐下,忽然岸上传来吵闹声,众人大讶,心想难道竟有人敢公然来闹事?如果敌人是以这样的方法来破坏边荒游,确是始料不及。
卓狂生嘘一口气道:“我现在和凤老大深有同感。”
江文清道:“你高少不是负责人吗?当然由你决定该如何应付。”
卓狂生劝道:“看清楚情况再看怎么办好吗?算我怕了你。”
高彦闻言喝下去道:“兄弟们,请辛大侠上来吧!”
在侯亮生循循善诱、苦心开导下,他从一个未开窍的乡下小子,成为一个博涉历代兴衰、通晓兵法的人,这种大恩大德,是他永远感激的。
卓狂生愕然道:“辛侠义?莫非是我们的贵客。”
卓狂生忽然止步,指着对岸道:“谢玄该是从这里领军杀过来,想想当时他是多么威风。”
高彦笑道:“你也被辛大侠影响了。”
萌恩答道:“不但是桓府的马车,且是南郡公的座驾。”
众人不能置信地互望,祖逖北伐是七十年前的事,如此老所说属实,他岂非至少近百岁的高龄?姚猛苦笑着回来坐下,叹道:“我们不单要应付刺客、落泊名士、怪人,还须应付老酒鬼。”
送走屠奉三后,众人回到楼船的舱厅去,此时庞义、程苍古和方鸿生等回来了,买了两车东西。
辛侠义大乐道:“哈!终于遇上有识之士,还敢不让老夫登船吗?”
卓狂生道:“酒醉后说的话怎当得真?他只是发酒疯吧!坐车搭船不用钱吗?不正正当当的去赚钱难到靠偷靠抢,没有付团费他怎能在超豪华的楼船上作好梦。”
萌恩长得身高力大,二十来岁的年纪,出身贫贱,却非常好学,不但识字,且骑射皆精。两年前从乡间到江陵来闯天下,因做人不够圆滑,又是见义勇为之辈,开罪了当地的帮会人物,差点丧命,全赖侯亮生无意碰上,为他解围,从此跟随侯亮生,是侯亮生最信任的手下。
高彦道:“不论什么东西,由你说出来总似有点歪理。”
高彦道:“差点给他把鸟儿闷出来。告诉我,为何每个人总认为只有自己是对的?其他人都不是东西。”
侯亮生压低声音耳语道:“你现在立即由南面出城,赶到荆江下游的水波渡,等我半个时辰,如不见我来,千万不要再返江陵来,立即日夜赶路到边荒集去,找一个叫屠奉三的人,告诉他害死我的人是任妖女,其他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卓狂生哈哈笑道:“高少,让他上来继续喝酒吧!要来的始终要来,早一晚迟一天并没有分别。”
侯亮生低喝道:“勿要说废话,快依我的话去办,我再没有时间多费唇舌。”
侯亮生见他不但人品好,且聪明勤敏,遂传他兵家之学。
高彦于他桌旁的椅子颓然坐下,捧头道:“他走路不稳,可以到什么地方去?吵了我近一个时辰后就那么伏桌睡个不省人事。我着人把他抬进房内去了,又要派人到客栈把他的行李搬来,如每个客人都要这么伺候,真要把人烦死。”
他知道自己并非多疑,而是因他太熟悉桓玄。只有任青媞,才可以令桓玄忘记王淡真。正因桓玄晓得任青媞回到他身边,故春风满面,又急不及待的中断会议,好去见任妖女。
慕容战笑道:“正是凤老大说过那终日缅怀昔日光辉的老家伙。”
又喝道:“侠之大者,在于为天下间一切不平的事挥正义之剑,知其不可为而为,虽千万人吾往矣。你们明白些什么?快给老夫滚开。”
当她挟着香风经过两人身旁,纱内的眼睛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两人一眼,旋又似感怀身世,赧然垂下螓首,虽看不见她纱内的表情,却是令人感到震撼。
高彦道:“凤老大不是说过有人曾听过她在房里偷偷饮泣吗?”
卓狂生差点语塞,警告道:“对着老爹便不可以哭吗?他奶奶的,今次我们是要振兴边荒集的经济,而不是去管人家的私事。只要人家依足我们的规矩,我们便不可干涉客人的事。”
只听一把苍老的声音大喝道:“我辛侠义要登船,谁敢阻我?”
高彦道:“坦白说!我真的很同情他,因为他很不快乐。一个人如果深信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是东西,肯定非常痛苦。”
高彦问道:“你不继续写东西吗?”
卓狂生皱眉道:“你忘了你的小白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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