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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千千讶道:“风娘……”
小诗不解道:“小姐怎会晓得呢?”
风娘截断她道:“老身只是一时禁不住发牢骚,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唉!我的确有心事,想到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希望燕飞能逃过此劫吧!”
王镇恶摇头道:“敌人只有两个攻击我们的机会,因为只要是懂得兵法的人,当不会选在我们行军途上发动攻击,那时我们正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下,在那种情况下攻击我们,会遭到我们最顽强的反抗。”
纪千千道:“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总言之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们脱离苦难的日子快来临哩!”
纪千千生出希望,如慕容垂不在,主力部队又被调往前线,燕飞只要有足够人手,突袭营地,她们大有脱身的机会。旋又想到刀剑无情,在那样的情况下,风娘定会拚死阻止,一时心中矛盾之极。
小诗依言而去。
慕容战吁出一口气道:“想不到慕容隆如此小心谨慎,我们须格外留神。”
此时拓跋仪匆匆而至,道:“好险!姚猛使人回来通知我们,前面三里处有一队由百多人组成的敌骑经过,朝北丘的方向去了,差点发现我们。”
风娘答道::厄要由皇上决定,我们很快会知道。”
拓跋珪缓缓摇头,道:“不!慕容垂只有一个选择,如果他仓惶撤退,我会全力追击,教他在回到中山前全军覆没,重蹈他儿子小宝儿的覆辙,慕容垂是不会这么愚蠢的。”
日出原为平野之地,变化不大,桑干河由东北而来,横过草原,往西南流去,灌溉两岸的草野。
叔孙普洛轻松的道:“慕容垂惊悉我们布军月丘之际,龙城军团被破的坏消息同时传进他耳内去,不知他是否抵受得了这双重的打击,真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他的表情。”
小诗抗议道:“我不是瞎担心。你看,那边本来有十多个营帐,现在全都不见了。”
纪千千哑然笑道:“良善是谈不上哩!不过他们都是真情真性的好汉子,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他们正从边荒远道而来,为我们的自由作战。”
楚无暇一身武装,风姿掉约的坐在马背上,双目闪动着兴奋的神色,向旁边的拓跋珪欢喜的道:“春天真的来了,地上已不见积雪。”
两人伸手互击,以表达心中兴奋之情,发出清脆的响音。
接着以鲜卑语高声喝道:“儿郎们!努力啊!”
纪千千微笑道:“勿要胡思乱想了,平城由燕郎的兄弟拓跋珪主持,他是很厉害的狠角式,绝不会窝囊至此。”
纪千千拍拍小诗肩头,暗示风娘刚入门来。
红子春道:“镇恶言之成理。唉!老卓,不是我说你,说书你是边荒第一,对战争却完全外行。”
月丘是日出原著名的丘陵,北依桑干河,像一条长蛇般纵贯平原近三里,位于平城和太行山之间。
慕容战来到正倚树而坐的屠奉三前方,蹲下来道:“一切顺利!”
姬别仰望天空,道:“今晚看来又是天朗气清的一晚,视野清晰对我们行军大增方便,敌人绝不会冒险来袭。”
纪千千耸肩道:“担心有什么用呢?”心中一动,问道:“我和小诗不用到前线去吗?”
他们在诱敌大军起行后才动身,先朝西行,待远离崔家堡后,方改向北上,为的是避过敌人耳目。
小诗不解道:“为何小姐总像很清楚外面情况的样子呢?我真不明白。”
王镇恶道:“崔堡主之所以猜测敌人会在我们抵达北丘方发动攻击,一来因北丘位于雾乡之西十里许处,令敌人得进攻退守之利,更因为丘陵地易于埋伏,可在四面八方对我们发动攻击,使我们守无可守。根据小杰的情报,前路上见不到敌人,正代表慕容隆一意在北丘伏袭我们,所以不派探子来侦察,以免惹起我们的警觉。”
由小杰指挥的探子团三次派人回来传递消息,指前路上没有发现敌踪。
风娘来到纪千千身旁,叹了一口气。
拓跋珪自抵平城后,从没有疏懒下来,他踏遍平城四周的丘陵山野,而日出原一直是他心中最理想的战场。
拓跋珪的心情很平静,战争的来临,反令他放松下来,不像以往般朝思夕虑,为茫不可测的未来而忧心。
另一边的长孙嵩道:“慕容垂会有何反应呢?他当晓得自己的奇兵再不成奇兵。”
慕容战仰首望天,道:“是时候了。”
王镇恶道:“这是敌人第三个不会在我们抵北丘前发动攻击的原因。据崔堡主说,由于地势关系,初春时节,黎明时雾乡一带水气积聚,影响到北丘一带,致烟雾迷茫,视野不清,是敌人最佳的伏击地点,过了北丘,敌人将失去天时地利的地理上优势,故而慕容隆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亦使我们能巧妙布局,引敌人入彀。”
纪千千忍不住道:“大娘是不是又想起旧事呢?”
纪千千道:“当然要回边荒集去,天下还有更好的地方吗?”
王镇恶、卓狂生、姬别、红子春和庞义等人,聚在一起商讨行军的路线。
屠奉三道:“不用担心,这该是最后一支巡查附近地域的敌人骑队,慕容隆比我们更怕被发现影踪,惹起我们的警觉。”
今回轮到纪千千讶道:“你在边荒集时不是很害怕吗?”
慕容战道:“想想也是奇怪,由边荒集到这里,我没有听过半句怨言,每一个人都是自发性的参与今次的行动,每一个人都愿意为千千流血至乎献上宝贵的生命。”
王镇恶道:“敌人最佳的攻击时刻,是待我们经一夜行军,人疲马乏,松驰下来,生火造饭的一刻,那时我们精力尚未回复,抵抗力最薄弱,斗志亦不坚凝,最易为敌所乘。”
纪千千早留意到这情况,道:“现在是行军打仗嘛!军队当然会有调动。”
拓跋珪又从两城另外征召工匠壮丁五千人作工事兵,随主力部队出发,负起运送粮草、建立阵地的防御设施和军中杂务。
卓狂生苦笑道:“放过我成吗?”
投进今次战争的战士共二万人,余下二千人分驻平城和雁门,以防慕容垂派兵绕路突袭。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拓跋珪只是以防万一,因为他随时可今日出原的大军回师反扑敌人攻打两城的突击军,教慕容垂吃不完兜着走。
众人闻言发出一阵哄笑声。
庞义笑道:“卓馆主真的不赖,至少是半个兵法家,在知己知彼上,是只知己而不知彼,所以是半个兵法家。”
问道:“皇上在哪里呢?”
风娘有感而发的道:“那是不同的,直到今天,小姐仍抱着希望,可是当一切希望尽成泡影,那种感觉绝不好受。”
小诗不好意思的道:“起始时当然不习惯,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一副想吃人的样子。可是相处下来,原来他们是良善的人,对我们都好好的。”
纪千千心忖这句话该向慕容垂说才算找对了人,但对风娘的关坏和提示,仍是非常感激,答道:“自失去自由的第一天开始,我一直作着最坏的打算。”
又讶然审视屠奉三道:“是否我的错觉呢?总感到屠当家与以前有点分别,像是春风满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