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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只有他神乎其技的覆雨剑法,才能造出这种奇迹的战况。
十二名也是幼时玩伴的手下,感染了他们悲壮的豪情,战志高昂。
谈应手望向天上明月,向莫意闲笑道:“现在动手,还赶得及在天亮前和你的艳姬睡上一觉吧。”
能令庞斑钟情的绝世红粉。
韩柏骇然大震,这魔君现踪于此,竟是专为对付浪翻云而来,他对浪翻云心存极大敬爱,又想起赤尊信曾说过,浪翻云比起庞斑,败多胜少,不由心中大急。
韩柏狂叫一声,撑起半身,张开眼来,入目坟头处处,原来是个乱葬岗,外来的景象使他清醒了一点,想起过去的遭遇,恍若再世为人。刚感叹这世上渺无公理正义,另一个念头随又升起,这不外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强权便是公理,何用婆妈?
燕菲菲格格浪笑,一点也没有被当作礼物送出而不高兴。
好一会后,忽地全身一寒,口鼻像给物件堵塞,呼吸全消。韩柏记起早先赤尊信的解释,知道这是魔种与自己结合后,由死而生的假死过程,不惊反喜。
乾罗眼中精芒暴闪,也长笑而起,向浪翻云伸出一手道:“干某一生肆意行事,心狠手辣,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只有忠心听命的手下,从无肝胆相照的知己,两年前与兄一战,始知人算不如天算之理,这两年潜修静养里,每念及浪兄,不但没有仇恨,反而敬慕之情日增,连我也不明白如何有这种心路转变,至今晚此刻,明月当头的美景下,才明白乃受浪兄不为名利生死所牵碍的气度所吸引,否则纵能在武技上出人头地,还不是名欲权位的囚徒,可笑呀可笑!”
陈通和燕菲菲等人齐齐脸色一变,想不到戚长征的武功,更胜在早先一战曾重创黑道一流高手梁历生的上官鹰。
一张清丽哀怨的脸庞,默默含羞地垂在浪翻云眼下尺许远处,就像那次初遇惜惜的情景又再活了过来。
这队趾高气扬的人现在却有若待宰的羔羊。
远方江畔的双桅船一点人气也没有,一黄一红两灯在暗黑里愈发明亮。
他终看到那叫冰云的女子。
浪翻云似醉还醒的黄睛在两人身上扫视一番后,淡淡道:“做人走狗的滋味不大好受吧?”
师徒之恋,本为武林所不容,但一般的道德规范,又岂能在这盖世魔君上生效。
“啪!咿唉!”
戚长征哈哈一笑,刀收再出,由直劈改为斜扫,长刀巧妙地倾侧,刀身恰好反映着天上明月的黄光,照上孤竹的双目。
带头骑士一声吆喝,人和马车都停了下来。
谈应手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何苦来由?”
戚长征摇头道:“我本来想说是否他们等待援兵,待形成包围网后,才一举将我们消灭。不过回心一想,我想出来的定不能比你更好,故将话吞回肚里。”
上官鹰道:“管牠受过什么严格训练,畜生毕竟是畜生,只要我们分成数组,分散逃走,这畜生最多只能跟上其中一组,而那组再又分散,各自单独逃走,看这畜生还能怎样?”翟雨时沉吟不语。
更令他担心的是仍未有魔师庞斑拦截得浪翻云的消息传来,要知浪翻云早前现身迷离水谷,轻胜南粤魅影剑派高手刁辟情之事,早传入他耳内。
浪翻云愕然道:“干兄若以辈分论,足可当我的师公辈有余,干兄实在太夸奖了。”
明月在地平在线升起。
乾罗话题一转道:“小弟今日此来,实有一事,想和浪兄作个商量。”
浪翻云拿起亭心石桌上的一壶酒,扬手,壶中酒在月照下化成点点金雨,往石亭下滚流不绝的江流撒去,以酒祭亡妻。
明月高挂中天,以无可比拟的满月之光,窥视着这前途不明,翻腾不休的浩荡江湖。
只不知那小姐是否也是跪下欢迎,想到这里,心内一阵不自然。
谈应手身上的袍服鼓动得更厉害。
乍看去只是肩膀轻轻中了一剑,但谈应手却是有苦自己知,浪翻云这小小一剑,内中暗含十三种力道,刚好破了他护体的“玄气”。
浪翻云首次脸容微变。要知庞斑若要向江湖插手,首先要对付的当然是黑道最大的三股势力,怒蛟帮这被誉为黑道里的白道这第一大帮,自是首当其冲。
众人大奇,怒蛟帮的人因躲避逍遥门恶鹰的追踪,分散逃走,莫意闲岂非明知故问?
戚长征豪气大发道:“如此我们不如大模厮样,向着怒蛟帮走回去,拼着对上了便跟他们大干一场,也胜过像现在那落荒之犬的窝囊相。”
这过程周而复始,每次之后,体内的真气便增长了少许,眼目看得更清楚,传入耳内的声音亦大了许多,皮肤和空气接触的感受更深刻、更微妙,一切都不同了。
谈应手脚步极大,略一移动,便跨越众人,来到燕菲菲身边,伸出比别人大得多的手掌,一手抄着燕菲菲的小蛮腰,干咳道:“这是何苦来由,明月美人,动手动脚徒杀风景,只要上官鹰牺牲小我,一死以成全大局,我们大家都可以回家喝酒作乐,岂不快哉!”
在一般情形下,年轻女子的烦恼,自是和男女间的感情有关。
谈应手和莫意闲呆立当场。
“啪!”
谈应手瞬眼间闪出阵外。
两壶相碰,一饮而尽。
陈通等人一声发喊,转眼逃个一干二净。
邢老三飞身上马,喝道:“起行!”
他不用回头,已有如目睹般凭风声和感觉,掌握了最先刺到那一矛的角度和速度。
能在百丈高空上辨出草丛内小兔的锐目,闪闪生光,俯瞰着下面刚在一个密林里窜出来的数十道人影。
浪翻云收回目光,望向乾罗,苦笑道:“正如干兄所说,一旦给投进这人海,自然受此海流牵制,谁能幸免,谁能无情?”
韩柏心中大奇,风行烈是生是死,他又怎能凭感觉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韩柏蓦地回醒,口鼻自然用力一吸,几乎窒息过去,张开眼来,一片漆黑,在几乎变成真死的剎那,强大无伦的真气在体内爆发开来,无师自通的他作弹簧般收缩,再弹开来时,整个人已飞快往上冲去,‘蓬’一声和着满天泥屑布碎,冲离地面连两丈之高,再重重摔回地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火辣由喉咙直贯而下,再往全身发散。
韩柏这时才省起自己虽得赤尊信“真传”,但在现实里却从未学过一招半式,最多也是当韩家兄妹练武时做个旁观者。
(卷二终)
上官鹰等极少见浪翻云说话如此毫不容气,知他已为他们动了真怒,心中感激无限。
谈应手终于站定。
他当然不知道若非庞斑声称要对付浪翻云,莫意闲和谈应手等人也不会胆大包天,竟敢追杀怒蛟帮帮主,公然剃高踞黑榜首席的覆雨剑他老人家的眼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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