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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家人今天的行程是走遍上海,寻找当年两人的足迹,然后拍摄全家福,最后还要去位于延安中路陕西南路拐角处的马勒别墅住一晚上,马勒别墅传说是以马勒女儿的梦为原型而设计的,造型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城堡,被称为“梦幻城堡”。
这里的临江弄堂、老式石库门群落流传着上海滩大亨们的故事。闲坐屋顶的欧式露台,看黄浦江江水滔滔,楼下就曾是上海大佬黄荣、杜月生的仓库。
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对一朵玫瑰而言,生死虽是必然,在生与死的历程中,却有许多美丽的奇迹。
苏虞兮看了一眼微笑看着他们的苏长河,稍稍跨了一步,直接将肩膀抵在了程晓羽的肩膀上,然后伸手在背后握住了程晓羽的手,握的很紧。
程晓羽找了咖啡馆的经理,直接包了场,在答应了自己和苏虞兮等下在咖啡馆拍几张照片,签上名字,并允许咖啡馆挂出来之后,经理马上答应了程晓羽的请求,咖啡馆除了现有的客人,不在允许其他客人进来。
“你心虚就爱推眼镜……”
苏长河站住,将周佩佩揽在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抚着她的背。
周佩佩见咖啡馆里贴了不少拍立得的照片,颇感兴趣的浏览了一番。程晓羽见状又立刻找咖啡馆经理借来了拍立得,替周佩佩和苏长河拍了不少拍立得的照片。他们自己带的数码相机今天也拍了不少照片,但是没有拍立得那种跨越时空的迷离感。
这一天对四个人来说,既漫长又短促,他们踏着旧日的足迹去了思南路,这里坐落着法国式、英国式、德国式、西班牙式等风格各异的成片花园洋房别墅,开阔的花园,绿色的草坪,高大的乔木,令人惊羡,走在那里像在欧洲小镇一样。
得知消息的周佩佩和苏虞兮看上去都很平静,只是各自的姿态不同。
周佩佩拿起相机,见两人有些疏离,说道:“你们两个靠近点啊!”
在他没有经历之前,他和死亡好象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等到他的母亲过世了,他才第一次直面这些东西,很艰难的熬了过来,在那之前,他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
……
并且咖啡馆的员工们也帮忙拦住了一些狂热的粉丝,封闭了程晓羽他们坐的那块区域,让粉丝们不能骚扰到程晓羽一家人,这样他们才得以安享平凡而又宁静的光阴。
八月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撒了进来,在冷气充盈的车厢里传递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温暖,这个时候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的,又不耀眼,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在宽阔又车流湍急的高架上开车,感受着阳光、蓝天、高楼大厦和洁白的云朵也是一种享受。
程晓羽负责开车,苏虞兮坐副驾驶,周佩佩和苏长河坐后排,王华生开着迈巴赫和苏长河的秘书丁幕云跟在白色的卡宴后面。
但总的来说,三个人的精神状态各有差别,但都有点将就。
说道建筑周佩佩聊起了兴致,又道:“原来对建筑有兴趣,所以去找了不少邬达克与上海建筑的书,这类书都有照片和地图。邬达克之于上海,就像高第之于巴塞罗那。他在上海留下了许多漂亮的建筑,都座落在现在上海或最繁华或最风雅的地带,当年你们父亲陪我跑了好多地方,那时候没有车,都是骑自行车去的,我说我没有自行车,他也不知道载我,帮我借了一辆……你们有兴趣也可以去转一圈,也就是在上海闲逛之意了,我年轻那会对美的东西都感兴趣,还曾设想过把舞蹈和建筑结合在一起,可惜没什么人欣赏,连你爸都说太怪异了……”
苏长河温柔的笑了笑道:“好看,比我第一次见你时还要好看,那个时候太瘦了,现在刚刚好……”
程晓羽不忍看,转身遇到苏虞兮的目光,里面蕴含着漫长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的孤独感,其实不论是谁都害怕孤独,我们出生、学会说话,我们上学,我们群居,我们相爱,我们结婚,我们生子,都是为了摆脱在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孤独。
每一个对当下因缘的注视,都是我们每个人的奇迹,当离别到来,微笑和感恩比哭泣和悲痛要好。
当年苏长河和周佩佩的婚礼就是在哪里举行的。
任何人都一样,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我们挡了一下,而我们最亲密的人会影响我们的生死观。
两个人隔着一点距离,要胳膊抬起四十五度的夹角才能牵的到手。
程晓羽尽量放空脑海里的思绪,让自己不去想即将要面对的残忍。
程晓羽和苏长河也拍了两张,苏长河像哥们一样揽着他的肩膀,面带着笑容,但程晓羽笑的却算不上自然,他心中的别扭还无法消退。
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如果说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了,无论是自己还是母亲的去世。
快日落的时候,他们散漫的坐在滨江大道路边的咖啡馆,温柔的聊天、安静的看江景,听着半小时一次的钟声,偶尔天空掠过低沉的轮船鸣笛,虽然天气依旧炎热,却别有一番情调。
这里的老洋房虽质朴却不张扬,虽不张扬却可以从越过高墙目光可及的两楼三楼看到刻意雕琢过的精致。倚在隐藏了深深庭院的墙上看梧桐的枝繁叶茂,行人的闲淡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