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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花正想说那怎么可能，但见了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了。她上前揉了揉郑真真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慢一点就慢一点，有时候走得慢反而是好事。”
觉鸾的意思就是可以传她一部分归灵寺绝学。
“师祖还请随意。”那名看守弟子双手合十，恭声道。
归灵寺的方法也差不多，他们习惯将经书拆分出很多卷，每卷都能独立成篇。这样就可以将残篇传给底层弟子了。
云青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敢妄言，她坦荡地迎着觉鸾的目光答道：“我不知归灵寺有何传承，还望师兄指点。”
“啊？”郑真真没明白。
郑真真想了一下，散修认为法宝和灵药能助他们修道，于是杀人夺宝，圣地之间必定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所有圣地之人都认为能够借此修道，于是彼此争夺不休。
眠凤廊寒潭水中，郑真真暝目静坐。
觉鸾点点头，视线从未离开过他手里的那本书：“明日正午，我在传法殿授你洗髓经千字。”
郑真真仔细一算，发现加上自己现在呆的眠凤廊，应该是惹上了三个圣地。其实她还是少算了，十万大山对云青也是恨不得扒皮抽筋。
“我……”郑真真心中有些复杂，惊花对她很耐心，虽然口头上责骂不少但实际上却照顾有加。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云青那边典籍一到手估计又要开始跑了。到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惊花。
“有些底子也好，”惊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洗髓伐骨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授法与你，如何？”
履天坛分化万千，各地分坛除了传法坛之外都还担任着不同的职责，比如传授知识，司判律法，接受香火祭拜等等。所以镜国人在履天坛学过几手法术也不出奇。
“这么说吧，散修之间厮杀是因为他们道心有暇，不愿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求仙问道，将希望寄托在法宝和灵药之上。但是圣地之间厮杀却有不同，我们都道心纯粹，一心求道，不曾有半点迷茫，然而正是这种对道的认识让我们走上的彼此厮杀之路。”
月光溶溶，沉静地投在澄澈的水中，微风拂过，便碎作万千冷光。郑真真身上的白衣湿透，紧贴着身子，勾勒出少女美好的弧度。深秋霜露重，雪山寒潭冷意透骨，可是她的神色却十分安宁。
这个想法一冒头，郑真真就止不住胡思乱想了，既然云青能有办法混进履天坛百花祭，那当然也可能进入只收男弟子的归灵寺。当时她在履天坛被识破后狼狈奔逃进十三障，这回要是不小心被归灵寺发现她们岂不是一口气惹上两个圣地？
在青灯所不及的地方，她把手按在书架边缘，闭目催动天书。微小而细致波动渗透到每一本古籍中，再被反弹回来，由云青接收。这种探查极耗心力，但没有一个细节能够逃脱。
觉鸾看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将手里的佛经翻了一页：“可成大道的嫡传绝学仅有洗髓经，易筋经。你是内门弟子，可授其一部分。”
“……”惊花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我宗与归灵寺龃龉颇多，若是你今后外出，务必小心。”
“你既然不愿拜师，我自然也无法强迫你。不过我是传法弟子，授法与你是我的本职。”惊花解释道。
“啊？”郑真真惊讶地道，“你还是要当我师父么？”
云青心下一紧，也不知这家伙在这里站了多久。她一个个书架摸过去怎么看都不正常，他居然还说什么“见你在忙”。
惊花见她面有犹疑之色，怕她心中压力太大，便不再与她谈修行之事：“对了，你还有一点需记下。”
与此同时，归灵寺藏经阁中。
“师兄请随意。”云青也不多说，从书架边退开，正要走到桌案前去。
“何、何事？”郑真真思绪被打断，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她。
郑真真点头：“我是镜国人，曾在履天坛念书。”
“长生有谁不愿，还望师兄传我洗髓经罢。”云青答道。
郑真真还是第一次听见眠凤廊的人自己谈起这两大圣地的争端，不由好奇：“你们为何天天争战不休，这可不像是修道者所为。”
她向觉鸾告退，出去的时候遇上换班的弟子，那人似乎对觉鸾深夜在此处感到十分震惊。
惊花没想到她能听明白，沉默了一下才道：“道统，我们在争夺道统。”
郑真真几天来一直很想知道云青去哪儿了，但是眠凤廊与世隔绝，根本没有外界消息传来。她几天来见过的唯一一个人就是惊花，可是她不敢问惊花，毕竟云青来这里目的不纯，要是自己多嘴坏了她的事就不好了。
云青这时候已经换上了僧袍，艳丽的大红色衬得她脸色越发苍白。她一个一个书架走过去，在每个书架下都驻足停留。
“说起来，你尚未选过修行之法吧？”觉鸾一边摊开那本古籍一边有些不经意地对云青说道。
惊花从山上纵云而下，周身有点点桃花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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