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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忧亦无难，既已入道，你随心而为便是。”国师不曾开口，这话径直传入乐舒脑海中。
云青认认真真地听他讲解这次选址的诸多细节，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乐舒跪地不起，她觉得单是直视着那个人就有种要灼伤眼睛的错觉。
“好看么？”九欢眼睛亮闪闪的，像是豆蔻少女一般纯真而明亮，带着莫名的期许。
郑真真被她笑得心下有些涩然，她看着九欢浑身湿透的样子，突然道：“你冷吗？”
九欢笑起来，拈了一瓣桃花：“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可惜惊花师妹一直不愿。”
“不必……”
“咳咳、咳咳！！！”郑真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连滚带爬地离九欢远了些，生怕她发起酒疯来。
“阿弥陀佛，此番界山选址事关重大，你刚入门不久，还请务必小心。”这人看上去高高大大，不怒自威。他肤色棕黑，手上长着厚茧，眉眼硬朗，手中持着精钢禅杖。
“刚刚那是什么法术？”郑真真看着九欢，好奇地问道。她被这美景一刺|激，早已忘了会被惊花责罚之事。
“师姐！！你又给我的桃树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你，郑真真，给我回来！！”
郑真真“了”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九欢将酒坛子向上一抛，酒水从坛中飞溅开，深秋的阳光被这些细碎的小晶体折射出万千种色彩。
郑真真不由自主地点头。
“九欢前辈，你喝多了……”郑真真看着她灌酒的样子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拦下。
九欢一愣，郑真真趁这个机会把酒坛子从她手中夺了下来。
“不知界山是怎么选出来的？”云青听了半天“双方保持克制，不得随意厮杀”之类的规定，一直没听到关键。
没想到九欢趁着她起身还没站稳就用力拽了她一把，郑真真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在地上，下巴被九欢死死掐着，然后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陈年美酒。
乐舒讶然，这是仙道法术，常用来传讯。这种木鸟可以在法术作用下变成真正的青鸟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它甚至能自己找吃的养活自己，然后一路带着信件飞到收信之人手里。不过这个法术速度很慢，多用来传递些隐秘但又不怎么紧急的信件。
云青见他不说，也不再多问：“明白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指教。”
九欢拎酒坛子的那只手抬高，衣袖滑下来，滑腻白|嫩的手臂就这样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她就着这样的姿势，将酒坛微倾，清澈的酒水淅淅沥沥地溅在她身上。
就在乐舒打算重复一遍时，天边飞来一只青鸟，这鸟儿直接突破了履天圣坛的结界，落在国师膝上。
“哈哈哈……”九欢突然笑起来，“你入外门算是屈才了，可愿入内门，随我去与归灵寺谈判界山一事？”
“不错，我喝多了，可我比谁都清醒。”九欢舔了舔洒在脸颊上的酒水，有种说不出来的肆意恣睢。
就是这句话，在不久之后把整个南风大陆都拖入了灾难的泥沼。
了缘道：“……界山选址中或有斗法，若有人邀战，切勿避退，也切勿伤及性命。”
了缘叹道：“阿弥陀佛……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千里冰河在这一瞬间融化，世上第一朵桃花从他指尖绽开，转眼啊……又是一次春回。”
云青心下了然，这和尚绕了半天弯子不还是在说“到时候谁拳头大就地盘大”啊？所以说这次界山选址多半是有一场好打了。
“看来真儿不懂陈酒之美啊……”九欢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酒味儿，郑真真连忙又站远了些。
乐舒一身纯白祭服跪在圣池之前。她身上白衣不带一点杂色，有种近乎可怕的纯粹之感。她闭着眼睛，神色超然，尚还稚嫩的面孔上已经看不出一点这个年龄该有的童趣。
圣池之上，白衣白发的大镜国师端坐虚空，一言不发。
“弟子在！”乐舒很少听见师尊叫自己名字，她一个激灵直起身子。
九欢在树下，被这桃花雨淋了个透，她还是笑着：“这事儿荒唐得很，却还有凡人玩弄这套把戏骗人真心啊。”
九欢伸手一指，笑着道：“你看！”
这时候，九欢刚刚变化出的桃花也渐渐淡去，最后化作酒水，纷纷如雨般洒落。
九欢摇头，又喝了口酒：“自创的小把戏，算不得什么厉害法术。”
了缘在寺中呆了上百年之久，属于同辈中资历很深的，加上行事沉稳，处变不惊。所以这次在觉鸾没法离开自在崖的情况下，便由他选些内门弟子参加界山选址。
九欢扫了眼身下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泥土，又抬头看了看这郁郁葱葱的桃树。这树是惊花种下的，好像与她修行有关。
云青从一名中年僧人手中接过玉简，轻声道谢。
“劳烦了。”
报信青鸟。
她性子纯良，待人真挚，这几日也与门中一些弟子混得熟了。
郑真真有些不信：“这书我从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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