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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都被折了，但这是他自己活该。
萧疆看着她凛冽森寒的目光，不禁出声喊她，“婶婶？”
婶婶能找到这儿，想必已经知晓事情全貌。
所有人都不知郡主为何只缠着他，不惜伪造落红栽赃他。
但他自己清楚，他有罪。
萧疆眼神闪躲，“婶婶不必担心，手没了我还有腿。您帮我瞒着点叔父，别让他寻仇，这是我一人的疏忽。”
姚乐兮给他擦着身上的脏污，干搓着，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帕子甩他脸上，“你这孩子，为什么要从扬州回来，两日前事发，怎么也不知道跑？”
萧疆赔笑，学她的样子一瘸一拐，“我知错了，婶婶要帮我拦住叔父。”
姚乐兮不应他，叮嘱着：“离开上京城记得给我低着头做人，别太莽撞。”
他低着头，往日根根分明的墨发粘成缕状，此刻乱糟糟的就像是个鸟巢。
“我知错了……纸鸢还在吗？帮我送过去了吗？”
姚乐兮又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我真是服了，怎么还顾着那破风筝。你给我马不停蹄地离开上京，不然命都没了。”
两人灰扑扑地出了地牢。
一路阴雨连绵，姚乐兮愣是一路送萧疆出了上京城。
指不定此时城内、城墙上都是长公主的眼线。
萧疆掀开车帘，别扭地劝着：“婶婶回去吧，我又不是什么小孩了。”
话是这么说，车帘子迟迟没有放下。
姚乐兮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小孩的模样，“刀子嘴豆腐心是最吃亏的，就算你把自己刀成豆腐花儿，都没人当你是盘菜。”
萧疆被逗笑了，若是有人比他还会骂人，也就眼前这位。
“都是叔父教的。若是叔父不懂得哄人，婶婶多担待。”
“小孩不要管大人的事情，要是日后能混出什么名堂，再来教我做人也不迟。到时我就听你的。”
“一言为定。”
萧疆笑着放下车帘，车轮滚滚，在泥泞的地上轧出深深的印子。
颠簸着，他再掀开车窗回望。
那个单薄的身影还站在城门之下，一人之躯挡着城墙上的炯炯目光。
……
洒进书房中的光影换了个方向。
白袍撑在花鸟横杆上，泛着暖色。
萧甘棠终于等来了敲门声，“进来。”
门被向内敞开，十六推搡着一个车夫打扮的男子进来，躬身行礼，“公子，这是您安排接送少夫人的车夫，在城外抓住的。”
萧甘棠看向他，眼神冰凉，“你为何还听她差遣，去城外做什么？”
车夫跪着，两眼时不时往上瞟，支支吾吾：“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蠢货，少夫人跑了，你还跟着去！”十六踹了他一脚。
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倒是立马去公主府找到人了，公子都没你快。”
车夫两手抱头，为自己开解：“别踢，莫踢我！不是公子说的吗，让我一切听少夫人差遣……”
萧甘棠哑然，给了十六一个眼神。
十六会错了意，狠狠又踹了一脚。
车夫踉跄着趴在地上，抱头痛喊：
“我招，我都招！是少夫人让我送萧疆小公子出城的！但是十六掌事带着人马，追得太紧了，我是被小公子踹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