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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何至于落在十六掌事手中,早就和小公子一起出城了。
这么一想还是少夫人好,虽然驾车图快,但好歹不踹人。
这萧家全是爱踹人的!
书房内寂静良久,萧甘棠才出声,“她将萧疆救出来了,命你送他出城?”
车夫战战兢兢:“是,是啊。少夫人让奴才送小公子回扬州,但小公子逼着奴才去胡虏,刚出城没多久,就被逮住了。”
萧甘棠抬手托着下巴,尾指半掩着上扬的唇角,问道:“萧疆可还好?”
“小公子的手被折了,有些骇人……他要去胡虏找万俟掌柜,还说……”
车夫抬头看他两眼,才接下去说,“小公子还说让您快去救少夫人,她当日为了捞戒指,染上了风寒,现在还被长公主关押着。”
可是少夫人哪有被关押的样子,连脚链都时刻有侍女帮忙拿。
这话他说得有些心虚。
抬眼看座上的人,萧甘棠半身于暮色中,半身于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轻笑声渐起,萧甘棠起身站定在白袍前,慢条斯理地捋平上面的褶子。
他话里无奈,“一个两个,都这么莽撞。”
一个被折了手,不来见他还躲去胡虏;一个染了风寒,还要挣开脚链,去被别人锁着。
那一日她突然夜里发热,烧得不省人事,却是为了去捞那枚戒指?
萧甘棠换上白袍,帽檐遮住了发冠。
直到写着努尔姓名的令牌被他挂在腰间,十六才意识到他要去干什么,面上担忧,“公子,努尔是个女子,您的声音会暴露的。”
“有药。”
萧甘棠淡淡回了一句,走进夜色,戴上努尔送来的面具。
那是一个黑白纹路相间交错,似獠牙似云霭,覆在面上。
……
公主府后半座环水。
红墙青瓦,三扇后门各自挂着黑白灯笼,这是专供炼丹术士出入的,分左右两派,中间朱红大门。
萧甘棠一路按着努尔的指示,坐了独眼船夫的船,出示了身份牌进府。
一路上,戴着各种花色面具的白袍人向他见礼,他只点头不语。
脚步在一座偌大的碧青殿堂前顿住。
萧甘棠瞳孔骤缩,环顾四周。
大院之中,地上都是捆绑着的人。男女老少,皆是衣不蔽体相互依偎,在寒冬中缩在屋檐下。
“终于肯回来了,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身后传来声音,萧甘棠转身,十分流畅地抚肩行礼,嗓音沙哑,“公主殿下。”
长公主听了他的声音,冷哼,“努尔,你未免太不把本宫当回事了。诓了本宫那么多名贵药材治嗓子,今日还没好?”
“臣昨日又炼了一枚丹药,亲自试了一下,没曾想又灼伤了嗓子,殿下见谅。”
萧甘棠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说得慢条斯理。
闻言,长公主倒是熄了怒火,从掌灯侍女手中接过灯笼。
她凑近,照着萧甘棠的身份牌子,看清的确是写着努尔,才继续说,“何时才能炼出长生不老药?”
她不能忍受眼尾的皱纹日益泛滥,她等不及了。
萧甘棠回道:“没有最名贵的辰砂,臣就算是天天守着丹炉,也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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