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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盛产于胡虏，经努尔之手，最终都会到他手中。
然后就能敲长公主一笔。
长公主啧了一声，想起了另一个棘手的刺头，
她道：“本宫刚得了个幕僚，只是难训得很。同为女子倒也方便出入后宅，就由你去盯着，若是她想跑……”
一想到姚乐兮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由得谨慎措辞。
“若是她想跑，尽量别让她跑了。”
萧甘棠躬身行了一礼，不出声。
不论那个幕僚是谁，都只能先应下。
长公主又吩咐侍女，从库房中划了一些补药记在了努尔名下，再三叮嘱：“想必你对姚夫子也有所耳闻，如今她是我手中的幕僚，凶得很。”
萧甘棠心头一颤，“是。”
重兵把守的小院中，厢房窗亮着光。
士兵只守在墙外，见了白袍人，皆是抱拳拱手，“努尔大人。”
不过是装神弄鬼的炼丹术士，凭什么位列他们之上，北禺皇室若是都如此沉迷于奇闻异事，迟早等着覆灭。
正心中不爽，掌心突然多出了一点碎银。
守在院门的侍从有些受宠若惊，一毛不拔的努尔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
萧甘棠给完碎银，进了院子。
四周悄无声息，他停在古槐树下，将长靴脱了，赤脚踩在草地上，悄声靠近亮着灯的花窗。
一步两步，水声越发清晰。
窗没有完全紧闭，透过缝隙，看得见浴桶上搁着两条手臂，在雾气中朦胧润莹。一手悬在边缘晃着，指间还夹着一片花瓣。
萧甘棠只听得见胸腔中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没有戒指，她的手上并没有戴着戒指。
疆儿为了宽慰他，也是煞费苦心。
正准备后撤，不小心撞到了窗檐下的风铃。
刹那间，寂寥的院子沙沙作响，满树黑鸽子呼啸而起，黑压压地亮起了上百双眼睛，扇动翅膀就飞扑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还不进屋，等着喂鸽子吗？”
一只纤纤素手从窗中伸出，胡乱拍了拍萧甘棠的手臂。
姚乐兮已经从浴桶中出来，倚在窗边叹了口气，以为是长公主又给她派了侍女。
都说了自己不用丫鬟，长公主还这么客气，这已经是第三个撞到风铃的了，真是添乱。
那群大馋鸽子也是，一天八顿还不够，风铃一响就像八百年没进食，生怕自己饿死。
萧甘棠握住那只手，顺势翻身进去，跪在了妆台上，把满桌的妆匣胭脂膏粉扫落在地。
两人面面相觑，姚乐兮徐徐眯起眼。
不是侍女，是个男人。
“是我。”
萧甘棠撤掉面具，迎面而来的金簪才顿住，就这么悬在他的鼻梁前。
再迟一点，恐怕面具就要被钉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