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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大夫，萧甘棠回屋，却没有见到姚乐兮的身影。
他转而站在膳房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游廊，瞳孔浸透日光。
“开饭啦！”
“干饭干饭，我盆呢？谁抢我盆！”
“闪开闪开，你挡我棍子了！”
几个年纪小的小孩看不见，杵着姚乐兮做的导盲棍到处捅，绊了好几下也不妨碍他们爬起来继续横冲直撞。
好在这院子中见不到一点尖锐的物品，连假山都被磨平了棱角。
豆丁冲在前头，一头撞在萧甘棠的腿上，被稳稳托住后背。
”慢点。”
萧甘棠将他扶稳，退到一旁，把膳房门让出来。
不料豆丁循着他的脚步声，重新抱住了他的腿，将他的袍子收紧，俨然像个束脚裙。
萧甘棠眼皮一跳。
孩子都是这样的吗？疆儿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他按着豆丁的头，帮着换了个方向，哄道：“门在那边，去吃饭。”
但拧不过，这小孩又顽固地缠上来，接二连三的，蜂拥而至的小孩往他那儿围堵。
几个年纪稍长的面带笑意，除了双眼无神，倒是分外地温良。
他们作请的手势，“望”向叽叽喳喳的小孩堆中心，“您请，夫子吩咐我们好好招待。”
盛情难却，萧甘棠被簇拥着上了饭桌。
说是被请吃饭，吃得一点都不轻松。
偶尔帮下人一起挑鱼刺、剥虾、喂孩子。
“夫子说您才高八斗，出口成章，能写两句诗吗？”
“夫子说您貌比潘安，能让我摸摸看您的脸吗？”
“……”
没想到饭后谈资竟是自己，萧甘棠沉默好一阵，骤然间回过神。
不对劲。
他放下茶杯，看向这些特意留他到现在的小孩，眉愈蹙愈紧，“你们夫子去哪了？”
嬉笑声静了一瞬，几个小孩无辜地抬头，那些清澈的眼眸似乎在说——我不知道呢亲亲。
夫子教的，越心虚就要越张扬。
任由萧甘棠怎么哄，他们皆是选择装聋作哑。
本就眼盲，这下更是油盐不进。
最终还是乔录拖着纤弱的身子，向萧甘棠透露的，姚乐兮回公主府了。
三日之约已至，被这么一耽搁，想必姚乐兮已经开始比试炼丹了。
萧甘棠起身往外走。
上一刻承诺两不疑，下一刻又故意瞒着他，闷声干大事。
好样的。
炼丹殿堂之中。
丹炉上开九窍象征九星，中间开十二门，象征十二生辰，下开大达，象征八风。
炉子中原料早已齐全，赌的只是如何在冬日开炉。
古晋子面色煞白，被抬到了炼丹室，坐在上座捧着热茶。
时不时瞥两眼候在门口的黛冬。
那丫鬟说是他晕在院中不省人事，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晕在姚乐兮的床底下的，那血淋淋的娃娃也不知所踪。
一时间感觉后背更凉，似乎落了把柄在姚乐兮手中。
他一世坦荡，结果初次进屋偷盗就被逮住。
太过丢人了。
古晋子抚着心口，还好，盗来的那本秘籍还在，待回去再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正想着，大门敞开来，
姚乐兮气喘吁吁，面具覆面，手中还提着一个娃娃。
缝缝补补，针脚交错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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