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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取唏嘘一片，围坐的众多药徒药童顿时如涟漪荡开，给她腾出一块空地。
古晋子全然没料到她真的敢带着这死小孩过来，脸上又白了一分，尽显沧桑。
他指着那人形娃娃，斥道：“你杀害幼童，还敢带到炼丹室此等圣地！”
姚乐兮靠近丹炉，驳道：“殿下尚未有所指示，古大人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话音刚落，一道明黄身影在侍女的簇拥中进来。
龙纹椅摆在正中，长公主落座，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手底下的药师较劲，她乐见其成。
哪个资本家能拒绝主动内卷的打工人呢？
花色面具都被焰火映衬得泛红，姚乐兮抛给卓舟行一个眼神。
卓舟行微微颔首。
虽然知道她又要装神弄鬼了，但他还是得按昨夜送来的信，配合她。
石阶上，姚乐兮将手中缝缝补补的猪肉小孩丢进了丹炉，引燃。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沉闷的青铜炉合上。
时机到了。
姚乐兮突然跪地，将众人吓得一跳。
只见她一声极其痛苦的嘶吼之后，两手紧紧捂着双眼，“啊——我的眼睛！”
卓舟行没有丝毫迟疑，闪身到了姚乐兮身边，却和另一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两人齐齐摔坐在青石阶下。
卓舟行一怔，捂着隐隐发疼的头。
这不是那个女药师努尔吗，怎么这么精壮，撞上来的力道如此之大。
而萧甘棠将撞歪的面具扶正，上前扶住了姚乐兮。
姚乐兮抓住了他的手，转向众人时双目泣血，见不到一点白瞳。
这一幅骇人的画面激起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
“救驾！来人救驾！护送公主离开！”
长公主起身拔剑，率先斩杀了一个乱了阵脚的尖叫鸡，厉声喝道：“都给本宫闭嘴！”
染血的长剑直指姚乐兮，寒光映殷红。
似乎在踌躇要不要将姚乐兮就地杀了。
而姚乐兮刚往眼睛里糊带色的生理盐水，看不见眼前的人，掐了一下萧甘棠的手背。
没动静。
她又拧了一下。
该死，说好的帮她演出戏，卓舟行怎么还没开始念台词。
而石阶下，卓舟行被刀剑寒光闪了眼，脑中转得飞快。
还…要帮吗。
若是装神弄鬼成功了，姚乐兮一举成名，成为炼丹师中的掌权人；但若是败露了……他必定受到牵连。
姚乐兮一咬牙，将扶着她的人推开，亲自开口：“天降神谕，万物之兴衰——”
“天降神谕，祈福禳灾。”
萧甘棠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将她的话接上，难辨雌雄。
众人皆惊，纷纷侧首，循声看向那白袍人，又看向那双目泣血的人，在两人之间来回。
这是……被附身了？
萧甘棠骨节分明的手托起姚乐兮染“血”的纤纤素指，单膝跪地，掷地有声：
“察人间沧桑，念众生疾苦。”
“万物之兴衰，必有其因果。”
“何以明大道，何以正人心——”
萧甘棠松开她的手指，过于虔诚地仰视着她，“请主明示。”
心尖一颤，姚乐兮能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
这就是默契么。
他好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