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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丹菲道，“我素来敬仰段老将军和云郎。”
“白鹿，祥瑞之物。”段宁江微微笑，“传说中，得白鹿者，可得尊荣富贵。曹丹菲，你可是与它有缘之人？”
他站了起来，在屋里不住踱步，胸膛急剧起伏。
“曹操也姓曹。”丹菲讥讽一笑，“你以为我是什么名人之后？”
“你想说什么？”丹菲冷冰冰地看着他，“若是想买匕首，那趁早死心。这匕首是我耶耶留给我的。他怎么得的匕首，我不知道。”
“若是有缘，你自会寻到它的。”段宁江虚虚的向丹菲一推，“见了我阿兄，替我照顾好他……”
丹菲甚至隐隐觉得害怕，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轻率地就把那些事都告诉给他。如果这个男人是是敌非友。她此刻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
梦里，她背着耶耶给她做的弓箭，跟着耶耶在林中穿梭，搜寻着那一只白鹿。
“你姓曹……”
“卫佳音本将它抢走，用布包着。我偷了回来，拿了个铜镯替代。她这几日忙着赶路，想必还没检查过。”
丹菲自诩算是会看人心思的，却依旧觉得崔景钰这人讳莫如深。
崔景钰紧抿着唇，迟疑片刻，对刘玉锦道：“我有话同曹娘子讲，刘娘子可否回避一下。”
丹菲烧得满脸通红，嘴唇上满是水泡，自己倒是不知，只道：“不过伤风发热，没什么大不了。其他人呢？”
次日天微微亮，刘玉锦还在熟睡。丹菲轻手轻脚地下了炕，推开了床。
“当时我因为回不了城，只好在山间寺庙里躲着，遇到了从乱军中逃出来的段宁江。她伤势过重，很快就辞世了。她临终前把玉牌交付给我，让我带着她的骨灰回京来寻表兄崔郎，就是你。”
“若能得到，便是有缘。”丹菲一笑，“你可知它在何处？”
丹菲神色一黯，摇了摇头，“我这也是死了？”
崔景钰连夜带着卫佳音动身上京。卫佳音似乎还不知道崔景钰知道了真相，依旧粘着他。丹菲也见识了崔景钰一人多面的本事。先前还在自己面前对卫佳音恨得恨不能生吞活剥，转眼就能对着她微微笑，仿佛真有几分情谊在其中。
“哦。”丹菲揉了揉眼睛，对这个消息显得有些漠不关心，“那你先走吧。记得把卫佳音带上。不然我怕会忍不住把她丢半路上。”
“为何要避开她？”
段宁江缓缓站起来，道：“我在等我阿兄，你可见到他了？”
卫佳音在这些事上，完全不是丹菲的对手。
可是……
“到底是真是假，我自己也在戏中吧。”丹菲自嘲一笑，合眼睡下。
她的责任全部都交卸了出去，一身轻松的同时，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丹菲吃力地睁开眼，看见刘玉锦双眼通红地趴在床头。
“阿菲……”刘玉锦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好生养病。我会留下两个部曲，护送你们上京。到时候你们若没有地方投奔，也可来崔府找我。”
“阿江果真是因此而死的。”
“你不知道？”丹菲冷眼看着他，“还是你在试探我的话是真是假？”
“啊？”丹菲脑子里一团糨糊。
可此时此刻，丹菲觉得眼前的崔景钰，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说罢。”丹菲疲惫地闭上了眼。
丹菲点了点头。
阴鸷、深沉、冷漠。
“她要你给她报仇。”丹菲道，“为她，为段家父子报仇。你做得到吗？”
丹菲斟酌片刻，直视着崔景钰的双眼，道：“段宁江说，就是卫佳音抢了她的马，才让她来不及逃走，落到了刺客的手中。”
崔景钰苍白的脸上蒙着一层灰败之色，握紧了还带着丹菲体温的玉牌。
崔景钰道：“我看到你随身带着弓刀和匕首。你病后，我出于好奇看了看。这匕首并不是常物，而是出自兵器名家欧阳狂之手。光是这个匕首，就价值千金。”
丹菲看着她，没再出声。
这一场战役，这一出恩怨，转眼又同她再无关系。她一个小小民女，如蝼蚁一般脆弱，也根本没有力量插手那些权贵之间的纷争。
丹菲想了想，道：“我在寻一头鹿，一头浑身雪白的马鹿，头上有着漂亮的犄角。你可见过？”
他走回床榻边坐下，道：“那我更要尽早赶回长安。阿江提到的那个东西，你可知在何处？”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刘玉锦拧了湿帕子搭在她额头上，鼻音浓重道：“郎中说你前阵子劳累过度，又受了寒。寒气郁积过深，然后又吃了什么相克的食物，就病了。那老头还说这病不重，给你灌了药，让你把热全发出来才好。”
段宁江笑了，“不是。你该回去了。”
“你怎么今日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