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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子妃一听这人是韦皇后的宫婢，登时气得脑仁疼。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出宫，和母亲团聚。她们母女俩就可以离开长安，恢复自由。而如果不成功……
丹菲愤怒捶门，“卫佳音，快放我出来！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不然等我出来，绝对让你后悔！”
卫佳音不住催促，急匆匆走在前面，“那边应该就是后厨。”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太子妃强忍着怒火，“臣工们都等着见你，你却在这里同狐狸精鬼混。这事要是传到耶娘而中，还不知要如何训斥你呢！”
“怎么没人？那你守在门口做什么？你是哪个宫的？”
卫佳音的脑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这灯犹如茫茫暗夜中唯一的亮光，指引着一条路。或是通往生，或是通往死。但是不论如何，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
卫佳音面色霎时如死人一般，拼命摇头。
丹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当即蹑手蹑脚走到榻前，伸手去推窗户。
她浑身一个机灵，闪到帷帐后，打量室内。
东宫的寿宴其实甚是无趣。朝中众人都知道太子不受帝后喜爱，位子岌岌可危。油滑的投靠了韦后，老实的，又不得太子喜欢。于是宾客也不过是过来走个过场，喝一杯酒。纵使歌舞热闹，可宴席上总有几分冷清。
莫非自己真的趁醉幸了她？
“都说孔家要退亲呢……”
太子不为帝后所喜，定会受责罚。而丹菲身份卑贱，多半要被杖责，若是不死，也是被丢进东宫做姬妾的命。
卫佳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是断然不敢将李碧苒供出来的。
丹菲再看自己，先前被韦敬骚扰后，也是鬓发凌乱，衣裙上又还有酒渍。不论谁进来，一看他们俩，都会当他们有奸|情。
门外一个高壮的内侍一闪而过。卫佳音随后扑来，砰然一声将房门合上。
太子无法，只得带着太子妃，到含凉殿来请罪。韦皇后故意让人将殿门关闭，不见他们。太子夫妇只得跪在殿外。
丹菲不耐烦地跟过去，道：“你别想当然地乱窜。这里是东宫呢，我们作为中宫的人，更要谨慎些……”
韦家还真是要置她于绝境才罢休！
“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不是她是谁？”太子妃揉着额头，“太子，你看看你，连中宫的宫婢都要招惹。这下我们可怎么向皇后交代？”
宫宴在东宫举办。圣人只过去了一趟，受了太子夫妇的叩拜，便离去了。韦皇后称病没有去，赐了酒席和贺礼。贺娄尚宫带着一群宫婢前去拜寿，丹菲和卫佳音都在其中。
丹菲狠狠踢门，耳边忽然捕捉到一丝人声。
“中宫的？”太子清醒了几分，“刚才那女人是你？”
侧厅有一群别的后妃的宫人，都是来送礼的。丹菲因是中宫的人，众人待她都客气三分，请她坐下来一起吃着饮子闲聊。
宫人们也都很谨慎，只言不提太子和韦皇后的事，只说着京中权贵们的流言。
“兄嫂私事，妹子就不便多问了。”李碧苒见自己已摘了出来，丢下卫佳音，扬长而去。
她不能失败！
太子一脸莫名其妙。他打量着卫佳音的红裙，隐约觉得可以和梦里的女鬼重合在一起。
“说话呀！”太子妃喝道，“来人，将这婢子送去司正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幸而此时正是春末，天气不冷不热，日头也不烈。纵使跪上一两个时辰，也不过是腿累罢了。
卫佳音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目光向李碧苒求助。
太子同韦皇后闹不合，已是家常便饭，宫中众人都不大将这晚的事放在心上。韦皇后事后又向圣人抱怨，说太子不敬她，对弟妹也不友爱。圣人将太子唤来，训斥了一番，命他给皇后赔罪。
电光石火中，卫佳音把心一横，砰砰磕头，道：“太子妃息怒！奴前来取碗，却是被太子拉入房中，挣脱不得！还请太子妃和公主给奴做主！”
李碧苒急忙喝道：“还不将这勾引太子的贱婢拖下去！”
先前没注意，这厢房十分奢华，显然不是丹菲她们这类宫人可以使用的，而应当是给贵人们临时休息的。
丹菲一头黑线。
太子妃顿时脸都绿了，嘤咛一声倒在婢女的怀中，喘不过气来。
“好毒的计……。”丹菲冷笑。
太子先前离席，不知怎么醉倒在这里。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寻他。到时候众人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就坐实了太子轻薄宫婢的罪名。
卫佳音拿出毕生积攒的机灵，叫嚷道：“殿下方才强要了奴的身子，亲口许诺了要将奴讨去的。前些日上洛王世子调戏了宫婢，皇后反而还赐了他五个宫婢为妾。太子身为大唐将来国主，难道还不如上洛王世子？”
宫人嬉笑。
丹菲她们替皇后送了贺礼，随即告辞。
回了含凉殿，丹菲清点器具，却发现少了一只镏金银莲碗。这类的银器在宫中很常见，怕是东宫的宫婢收拾的时候弄混了。丹菲汇报给了贺娄尚宫。贺娄也并不太在意，让她再去一趟东宫，把碗取回来就是。
圣上素来无主见，身边人但凡说话严厉几分，他都听从。太平公主虽然是妹子，可是话不无道理。圣人这才派人去询问。韦皇后没办法，只好开了殿门，受了太子夫妇磕头，将他们打发了事。
“可是什么？”太子妃道，“侍候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丹菲还没等到东宫的人把碗送回来。卫佳音眼珠一转，道：“皇后寻你去推背呢。我们别干等着，直接去后厨找他们要好了。拿了碗我们就回去，你别连累我挨罚。”
丹菲一听韦皇后等她去推背，便也没耐心等了，起身同卫佳音一道走出了侧厅。
隔着珠帘，里间的窄榻上睡着一个男子，一身华服，烂醉如泥。他衣衫敞乱，露出胸膛亵裤。
后来有人实在看不过，通知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匆匆进宫见圣上，道：“太子是储君，他的颜面便是国之颜面，也是阿兄的颜面。皇后当着众人面羞辱他，他理当气恼才是。这可和孝顺不孝顺没关系，纯是皇后做事不分场合。阿兄纵使约束不了皇后，也当体谅一下太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中计了，当真后悔得不禁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太子妃左右没瞧见有别的女人，觉得不对，转头看向卫佳音。
“正是如此！”太子拍大腿，“我乃大唐太子，难道还不如皇后侄儿尊贵？他韦敬往日可没少轻薄宫婢，上次还强幸了我东宫的两个宫婢，我也只得把女人送给他。怎么，一般是宫婢，他韦敬能要得，我就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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