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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华珍半扶半拽着韦皇后,两人跌跌撞撞地朝北面跑去。
丹菲咳了咳,道:“外面如何了?”
丹菲心不在焉道:“娘子误会了。我只是借机去更衣罢了。”
“太子兵变,率左羽林军起兵逼宫,已杀了武相公父子,此刻正向玄武门而来。我走到宫门,得人通风报信,又转了回来。若是再晚一点……”
深更半夜的,敲什么钟?
“珍娘不如留在宫中住几日吧。”韦皇后拉着孔华珍的手舍不得放,“如今皇子公主们都大了,纷纷出宫立府,我在宫里也寂寞。你陪我说说话,明日一道去终南山礼佛,如何?”
“我欠阿段的恩情,之下只怕来世做牛做马都还不清了。”孔华珍说着,又抹泪。
一声响过,又是一声,越发急促而清晰,带着一股惊慌焦躁,传递到了大明宫的每个角落里。御园中夜鸟惊飞,从太液池的上空慌张地掠过。
孔华珍絮絮说着话,丹菲都听得不太清楚,终于沉入黑甜乡中。
“孔娘子这般,倒让我想起了亡母。”丹菲不禁感慨。
一抹冷光从丹菲眼中掠过。
“崔郎!”一个侍卫奔进来,“圣人传你去玄武门。”
脚步声很快远去。
丹菲看着一大群宫人散去,只余她们二十来个贴身服侍者,其中大半是妇孺,剩下几个内侍。而那些武人刀甲俱全,面目陌生。
孔华珍的轿子也落了地。她其实之前心头就有疑虑,于是有了准备,此时便反应得快一些。她迅速爬了出了轿子,奔上了凤辇,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韦皇后。
丹菲就地一滚躲过刀锋,同他们缠打在一起韦皇后和孔华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见一队禁卫迎面奔来。韦皇后心里一凉,心道难道今日真的就要命绝于此。她吓得瑟瑟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孔华珍气喘吁吁地去拉她,却怎么也拉不动,急得直哭。
断后的内侍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丹菲还紧跟着,替她们阻挡刺客。
丹菲蹙眉。孔华珍道:“让宫人在后面跟着就是,何必遣散?”
丹菲失了不少血,觉得头晕目眩、遍体生凉,控制不住颤抖。男人怀抱透着一股暖意,让人觉得惬意安全。
侍卫吓得一愣。
孔华珍顾不得脸上的血,拉着韦皇后狂奔。
丹菲横刀一笑,“我乃皇后宫婢,不事二主!”
孔华珍一脸泪地抓着崔景钰的袖子,朝来的方向指,搅基得话都说不全。
“我……”崔景钰张口。
崔景钰双目通红地看着着她,急促喘气。丹菲望着他的双眼,只觉得神魂荡漾,说不出话来。
此处离玄武门还有一段距离,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丹菲一心想出去看看,无奈汤药很快就起了作用,令她昏昏沉沉,伤口的疼痛也逐渐消失。
带头的武将大喝一声,“捉拿韦氏妖妇者,赏金百两,官进三品!那小娘子乃是崔景钰那厮的未婚妻,一并拿下!”
“好……”韦皇后嗓音沙哑道,“你……很好。救驾有功……我记着。”
孔华珍进了屋,直奔丹菲榻前。丹菲无奈地看着她。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丹菲一脚踢开贺娄尚宫,让她避过了刀锋,继而大吼:“有刺客!护驾——”
“别急。”崔景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别怕。”
崔景钰查看丹菲身上的伤,手颤抖地抓着她的胳膊,脸色铁青,眼神骇人。
孔华珍哪里敢拒绝,只得应承了下来。
又一个此刻此刻扑上来,丹菲斜里杀出来一刀砍倒,吼道:“朝北走!快!”
应该是愤怒。这个男人,连太子都可以坑,他会怕什么?
“好,好!”韦皇后松了一口气,“珍娘一道来,我们快走!”
“快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韦皇后喝道。
“好!”武将反倒赞喝一声,随即拔刀劈过来。
丹菲正同那武将缠斗得不可开交。武将孔武有力,她灵活敏捷,虽然不能制住对方,却能缠着他没法前进一步。
崔景钰过来将她扶起,“太子叛变,圣人正在玄武门。臣让人送皇后和孔娘子过去。”
“等着!”崔景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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