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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崔景钰注意到她的异状？
丹菲嗤笑：“我就猜得差不离。不是武家就是韦家。鉴于李碧……宜国公主如今已经能将韦家拿捏住了，那定是想用你去巴结上武家了。”
大明宫中今夜的宾客踵接肩摩。丹菲已经换了班，不急着回去歇息，乐得到处逛着玩。云英同几个玩得好的小宫婢放烟火去了，丹菲对此没兴趣，倒是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坐着看看风景。
丹菲难得这么开心。一坛子女儿红很快就去了一半，两个女孩都喝上了头。她们谈论着小时候的趣事，喝着醇香美酒，说到有趣之处，抚掌大笑，说到伤心处，又抱头大哭。
刘玉锦羞愧地吐舌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崔景钰一动不动，撑在丹菲上方，低垂着眼帘注视着她，身影将她覆盖住。雪光映着他的脸，也照得他双眼之中流动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上官昭容望见崔景钰，笑吟吟地招手道：“钰郎来得正好。珍娘也在。你们小两口是出了名的好文采，今日不如一起作首诗？”
“你当我不想回去？”丹菲无奈，“我进宫前发过誓，要等到我爹平反那日的。”
崔景钰松开她，跪立起来，朝她漠然地笑了笑，继而起身。
“你父母的仇报了一半了，怎么还不痛快？”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笑着，趁着醉意在林子里胡乱钻。
“唔唔……”丹菲觉得不能呼吸了。
丹菲好奇地问：“是什么人？”
“钰郎！”孔华珍微微有些不悦了，“你可是还有事要忙？”
孔华珍这才转怒为喜，嗔道：“钰郎哄我呢。四句里三句半都是你想的。”
想到此，丹菲又觉得李碧苒的阴险贪婪有时候还是有些好处的。
崔景钰这才朝她抱歉一笑，“是你写得这般好，我全无用武之地了。”
“崔景钰，”丹菲凑过来盯着他，伸手想去摸他的眼睛，“你在想什么？”
崔景钰很是不耐烦地叹了一声，一把扣住她挥舞的手，想将她拖起来。
丹菲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浪潮一般的感情，让她呼吸一窒。
丹菲摇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崔景钰掩饰着失望，收回了目光，“我觉得，或许可用‘送’字，显得情谊绵长一些。”
丹菲轻声问：“你觉得，这样的事，还能瞒着郡王？”
刘玉锦忙道：“咱们不谈她了。反正我也不会嫁给那个武家郎君的。我……我喜欢的人了。”
宾客们纷纷鼓掌欢呼。太液池的湖水倒映着天上五光十色的烟花。数艘挂着琉璃彩灯的画风缓缓划过，荡起阵阵清波。歌姬轻扬悦耳的歌声沿着水面飘荡到各处。
“走。”丹菲拉着刘玉锦，“我今晚不当值，可以玩个痛快。”
崔景钰直视丹菲的双眼，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哎呀，你不懂啦。”刘玉锦嗔道，“女人嘛，不能在男人面前太逞能。像你这样总把男人比下去，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丹菲随手抓了一把雪，塞进了崔景钰的领子里。
丹菲欢快的笑声就像冰凌轻碰似的，清脆悦耳，“瞧你这傻样！干吗老摆着那张老气横秋的脸呀？生得这么好的，就应该多笑一笑嘛。来——”
“你喝醉了。”崔景钰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服侍着她，冷漠的目光中带着责备。
丹菲看了看他，仰躺在雪里，呵呵轻笑了两声，“是有病！贪心不足，自不量力。我有病——”
丹菲本有些伤感，又被刘玉锦的话逗笑了。
丹菲呵呵直笑，“不呀，多好玩呀！”
丹菲温顺地嗯了一声，又噗哧笑，“你……你头发上还有鸡骨头，哈哈哈哈！”
崔景钰望着园林中的宾客。文武百官携带家眷进宫赴宴，庆祝朔方大捷。
“锦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教我好找。来，这是你想喝的桂花梅子酒，已温过了……”
“曹丹菲？”男人又惊又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站住！”
丹菲转过一座假山，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她这时心情才好了些，露出笑意。
心底空的那一块，短暂地被填满了。
“阿菲！”刘玉锦提着裙子，扑到丹菲怀里，“我可想死你啦！”
丹菲匆忙摇了摇头，别开了脸。
“唉，这个……”刘玉锦扭捏，“这个……”
她指着诗逐字逐句地同他推敲，她轻柔的声音却是渐渐模糊。崔景钰面上带着温和笑意，耐心地陪着未婚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郎情妾意的一对佳偶。
今夜星子稀疏，一轮圆月挂在天边，被绚丽的烟花夺取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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