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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义云眉宇舒展,露出满怀爱意的笑容,“我也是。我没打算这么仓促提亲的。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崔景钰斟酌着,笑道:“阿兄,我和孔氏必然会成一对无可挑剔的俗世夫妻。但是我不想就这么凑合着过。”
听到消息的韦皇后却是傻了眼。
丹菲宽慰道:“养好伤才要紧。既然是良缘,自有天成。”
孔华珍把一个绣包递过去,“里面有我从感业寺里求来的平安符,劳烦夫人转交给钰郎。我会日日为钰郎焚香祷告,求他伤痛早日康复。”
贺娄尚宫笑道:“这是眼看着老爷子快不行了,妯娌间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侧妃也可以借相王的病,处置那些看不顺眼的狐媚子。”
窗外的暴雨如瀑,清爽潮湿的风灌进屋来,吹拂着丹菲鬓边的碎发。
云英看出两人有话要说,便走去坐在窗边,撑着下巴看雨。
丹菲并非不能还席,只是看在刘家的份上,多半都忍了。她为了躲麻烦,就时常溜到女学后堂的一个小亭子里。
段义云温柔笑着,“你我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婚事可以自主。所以我才贸然向你提亲。阿菲,你不觉得,我们俩也是最合适的一对么?”
“都是我的错呀。”崔大郎一边吹着药,一边叹气,“我那日要是不同你说那些话就好了。没想竟然说动了你的心思,让你闹出这么一场来。你虽然打小就有主见,可大事上都还听从爹娘安排。怎么这次非要一条路走到底?”
崔大郎道:“你说你喜欢了一个女子,却不一定娶得了她。这是何意?”
“不后悔。”崔景钰趴下,闭上了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能喜欢谁?
“我知道。”段义云从容地点了点头。
段义云把玩着一个空酒杯,道:“我还记得在沙鸣时,你很喜欢听落雨声。你说因为沙鸣雨水少,听着雨声,让你想到家乡。”
雨已小了许多,丹菲不用宫人打赏,提着裙子快走几步上了车。
丹菲一怔,迎上他的目光。段义云的目光清澈坦诚,她明白过来,觉得难以置信,不由得屏住呼吸。
丹菲脸一热,又想起了那个吻。
“就我看来,表兄他只同临淄郡王他们一道喝酒罢了,就算安乐公主去找他,他也多半是敷衍了事。表兄为人自爱,不会是那等有了婚约还同别的娘子来往之人。”
段夫人见她神态自若,显然并不知内情,苦笑道:“太医说没大碍,就是要花些时间好好养伤。婚事也要推迟了。”
段义云目光缱绻地注视着丹菲,柔声道:“我如今有了功名,有了宅院和产业,就差一个女主人来帮我打点了。”
隔间里坐着几位年轻男子,同她们俩见过礼,便把席搬到了屏风另一头去了。
崔大郎嗟叹,“那你不肯娶孔氏,心上人又不肯嫁你。你这样闹,不怕竹篮打水,最后两头都落空?”
相王的几个儿子倾巢出动,到处求医问药,女眷们则四处烧香拜佛。一连几日,相王府里乌烟瘴气,形形色|色的大夫游医进进出出,相王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圣上赶紧派了御医去给相王看病,御医回来直摇头,说是已吩咐相王世子办理后事。
“那长安呢?”段义云问,“你愿意在这里定居下来么?”
“阿菲,你可愿意做我府上的女主人?”
丹菲苦笑,“我要好生想想。”
崔景钰却是真真的带伤卧病在床,并不是假装。
李隆基风尘仆仆地将神医送进相王府。过了两日,竟然传出相王病情好转的消息。百姓们不知内情,只道这名神医果真神,又对临淄郡王的孝心赞不绝口。
不料车行到平康坊,头顶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浇得人张不开眼。丹菲只得让停了车,带着宫人在一间酒馆里躲雨。
韦皇后和韦敬算着时间,果真到了第四日,相王府就传出消息,说相王患了疾病。
她一不是家人,二不是未婚妻,就连开口请求进去探望一眼的资格都无。
这事的变机,始于李隆基不远千里从深山之中请来了一位绝世名医,为父亲治病。
段义云沉默片刻,道:“圣人赏了我一处宅子,就在曲池坊。有五进,靠着曲江池,从后院小楼上就可以望见湖水。记得你当年抱怨沙鸣没有湖,春夏不能游湖的。”
段夫人的眉头带着清愁,叹道:“我就怕他心中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却不肯说罢了。”
于是韦皇后放下心来,就等着听到相王咽气的消息好庆祝一番。不料相王虽然半死不活地,却还颇能坚持,竟然一直坚持了十来日。其间几度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弄得李成器半夜亲自来请御医。可是人参汤药灌下去,银针扎过一遍,又总能救回来。
“我退亲,并不是为了想要娶谁。我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若为了自己,娶孔家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呀。”崔大郎苦口婆心地劝着,“阿娘发话让咱们把此事先瞒住,孔家还不知情。你老实养伤,伤好了就和孔娘子拜堂成亲吧。”
丹菲朝那条通往崔景钰院子的走廊望去。当初还住在崔家时,这条路她也走过数遍,从来不知道这条路看起来竟然这么长。
段夫人惭愧得不住鼻尖冒汗,“他是不想你见他狼狈的样子罢了。你先回去,待他精神好些了,再见不迟。”
“也许吧。”丹菲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拼命挣扎,可还是摆脱不了随波逐流的命运。”
丹菲正要开口,楼梯上传来浑厚清朗的男声:“我们的包厢可让与娘子歇脚。”
“我那时看你极亲切。”丹菲道。
就这当口,崔景钰骑马跌伤头的消息传了出来,一时牵动了满京城闺秀们的心。
韦皇后派了柴尚宫去送药探病。柴尚宫回来后,同韦皇后咬耳朵道:“奴没见着相王,不过奴留心观察了一下王府和几个王子。几个王妃当着客人的面都露出妯娌不合之状,相王的侧妃还接连处置了几个得宠的姬妾出去。临淄郡王说是到洛阳请神医去了。其他几个郡王争着做孝子呢。”
“钰郎还是不肯见我。”孔华珍带着哭腔对段夫人道,“他究竟伤得多重?是不是伤到面相了?夫人告诉他,我不介意的。”
“还用你说?”韦皇后唾道,“如今看来,大家是真不会立安乐了。如此一来,也只有立温王。”
后来一日下雨,才见女孩没有埋头看书,而是靠在柱子上看雨。段义云走过,视线同她对上。
“我等你。”段义云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丹菲掏钱让伙计给宫人上酒菜,自己带着云英随着段义云上楼去。
那处和同段家后院隔着一条挖出来的小溪。段义云训完兵回来,常见一个长眉凤目,白净冷清的小女孩在那里独自看书。他来来回回经过数次,她都没开头看一眼,自顾奋笔疾书,很是刻苦。
“因为我穿着戎装?”段义云问。
“我一直以为你……”丹菲寻思着措辞,“你对我……”
段义云笑道:“酒都喝了三巡了,不差这点时间。”
“这毒能解?”韦皇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