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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义云求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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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让店家重新上了女子喝的甜酒和点心。

丹菲不禁微笑,“当年随口的话,难为你还记得。”

段义云握紧了她的双手,“两年前你还很小,很多事,我也没法确定。如今我们都历劫归来,我们有同样的经历,同样的目的将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要我说,在这个世上,唯一和我是一类人的,就只有你一个!只有你能理解我了,阿菲!”

“没什么,年轻人的通病罢了。”段夫人知道丹菲是冒充的段宁江,内心深处还是将她当外人,便不肯再继续这个话题。

崔孔两家婚期在即,崔景钰却跌伤了,据说还伤得不轻。人是没事,神智却有点迷糊,暂时在家里休养着。

安乐公主的婚宴要连着办三日。第二日丹菲不当值,留在宫中。萍娘过来寻她说话,留下几小包药粉。丹菲将药粉兑在午膳的鸡汤里喝下。从此一日一包,把药喝完了,她依旧活蹦乱跳。萍娘见她无事,才给她停了药。

丹菲拉着云英的手,怎么离开包厢的都不清楚。下了楼来,才发觉自己脸颊滚烫如烧,浑身都止不住细细地颤抖。

相王病来如山倒,本是转眼就要咽气的架势,幸而李隆基门下有个食客医术极好,用几枚银针定住了穴位,吊住了一口气。

丹菲点点头,嘴角带着浅笑,“你教我想起了我过世的阿耶。刘家待我们母女很好,可是我一直很迷茫,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对沙鸣是有感情的,但是我总觉得我并不属于那里。我常想,若阿耶还在世,他会有打算吧。”

丹菲掀起车帘眺望。段义云正站在二楼窗口,凭栏俯视着她,目光幽深。当年她在女学里上完课回家,他骑马送出一段后,也是这样目送她远去。

丹菲见有外男,却没像别的女孩那样惊羞地躲开,反而好奇地打量他,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灵动有神,从容无畏。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将来会如何?”

别遐想了。丹菲自嘲一笑。他们俩直到最近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哪里有什么情爱可言?醉酒后一个戏谑的挑逗,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此处正是平康坊和东市交接之处,酒馆里龙蛇混杂,汉娘胡姬皆衣衫艳丽单薄,同男人们打情骂俏。客人们多是商贩浪人,见一群宫人进来,都纷纷朝这边瞧。

空气闷热,天空中阴云翻涌,一副大雨欲来的迹象。丹菲眼看不妙,催促赶车内侍加快速度。

韦皇后对温王,就像养只小狗一般随意呼喝。温王年幼,又亲眼见过废太子的首级,对韦皇后只有惧怕的。韦皇后打定主意后,对温王监督便更严了,并且让韦敬在韦家里找些适龄的女孩,打算选一个出来册立为温王妃。

丹菲仓促地笑了笑,手按着胸口,“我……我现在没法给你答复。”

“恭喜阿江。”云英凑到她耳边小声笑道,“将军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呢。”

圣人被他们这家子弄得一惊一乍的,跟着也小病了一场。

丹菲张口结舌,一股巨大的、说不出是惊愕还是激动的情绪将她席卷。她确实爱慕过段义云,有过懵懂却绮丽的憧憬,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梦想能有成真的这一天。

“阿江,”段夫人忽然道,“你在宫中,平日可在宫宴上见钰郎同哪个女郎来往比较密切的?”

那又是谁?能让崔景钰连孔华珍这样完美的女子都甘愿舍弃?

段义云伸手拂了拂她的头发,握住了她的手。

丹菲点头,“是这个道理。”

孔家人拥着孔华珍走了。

“你们是旧识。你本就是替他妹妹入宫的,情分非比寻常。”云英道,“不论他过去是谁,如今他可是御封的忠武将军,又有实职,可是四品武官呢。虽是新贵,却也炙手可热。他正经求亲要娶你为正妻,这可是天赐良缘。之前那些王孙公子追求你,不过是想纳妾。”

“能是能……”韦敬忐忑道,“大概那真是个高人呢。”

正说着,孔华珍扶着婢女的手,从后面走了出来,眼睛还红红的,显然才哭过。

段义云今日同两位同僚战友小聚,下雨时,就见宫里的牛车停在楼下。他的亲兵认得丹菲,段义云一听,立刻亲自下来请人。

一时有谣言,说崔景钰摔成了傻子。更有不堪的,说崔景钰摔的不是头,是胯下。说孔娘子可怜,等着进门就守活寡。

崔父虽然是文弱书生,可是轮起家法来,却丝毫不含糊。崔景钰跪求退婚,说的理由二老都无法理解,劝又劝不过来,崔父就直接抄起铁杖,按照家规将崔景钰揍了一通。就连崔大哥和大嫂赶过来,都没能劝停老父。

崔大郎啼笑皆非,“阿爷极恼火,都说要将你赶出家门了呢。”

“好处?”崔景钰不屑道,“我们崔家已是烈火烹油、锦上添花的人家,难道还缺一桩联姻来提拔弟子么?我不爱她,也不觉得将来会爱上她,也不会喜欢那种将就凑合的生活。那不如干脆就不要开始。”

段夫人亲自迎了出来,管事慎重接过皇后赐的礼。丹菲见段夫人一脸愁容,心里不由一紧。

酒馆掌柜看出丹菲的女官服色,谄媚地迎上来,“娘子乃是贵客,可某这里包厢隔间都满了,实在腾不出空来。娘子若不介意,就在大堂里小坐,若是不喜欢,某送娘子去对门酒馆。那乃是家里兄弟开的,本是一家。”

丹菲惊喜地抬头,望见段义云正站在楼梯口。他今日做文士打扮,一身绛色袍服,剑眉星目,俊朗挺拔。丹菲身后一群小宫婢纷纷惊艳抽气。

“表兄他伤得很重?”有旁人在,丹菲还得继续装是段宁江。

丹菲强笑道:“实在太突然了。我完全没个准备。”

韦皇后听到了消息,便让丹菲点了厚礼,出宫去探望。

赶车的内侍一声吆喝,白牛缓缓起步,脖子上的铜铃在细雨声中叮当作响。

韦皇后气急败坏,“相王的命怎么那么硬?听那安插在王府里的探子道,相王前两日都已食水不进,昏迷不醒了。这样都还能救得回来!”

丹菲喃喃道:“我……就像在做梦一样。”

丹菲不解,“表兄到底是怎么了?”

韦敬干笑,“可见是寿数未尽,老天爷也不收他。姑母,天下杀人的法子多得是。此计不通,我们再想一计就是。若是大家能立安乐为女储君,我们自然也不用为此事操心了。”

“我……”丹菲语塞,“你……你是认真的?”

段义云低声道:“我还托人看着,想再在南方富庶之地置几个庄子。我如今虽然姓文,可将来迟早要恢复本名的。先把家业置下来也好。”

丹菲深深呼吸。

丹菲诧异。崔景钰严谨自律,都快赶上和尚了。

“我需要考虑一下。”丹菲站了起来,“给我一点时间。”

“我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阿兄那一番话。”崔景钰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大热天又不能包裹,只有趴在床上。他脸上也挨了还几记耳光,脸颊红肿,俊美的模样走了形,眼里却是前所未有地轻松。

丹菲被他勾起了回忆。沙鸣干燥,即便春夏交接的时候雨水也不多。她初到沙鸣,很不习惯。那时她刚进了段家办的女学,她出身最低微,虽然段家女学不将就这个,只要学生考得上便肯收,但是别的女孩都瞧不起丹菲,时常欺负她。

丹菲乘着牛车朝大明宫而去,一边满腹疑虑反复咀嚼着段夫人的话。、难道崔景钰另有喜欢的人,婚事上出了变故?

“是!”段义云坚定道。

“倒是打搅了你们。”丹菲有些过意不去。

“那又如何?”崔景钰神情淡然,“若寻不到我想要的,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愿将就。”

崔景钰道:“她应当对我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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