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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一马当先,同天牢卫军撞在一起,厮杀起来。
他低声道:“我想你了。”
丹菲靠在他的后背,脸颊相贴,呼吸相融,抬手扶着崔景钰的胳膊,对准了鼓台。
丹菲还是觉得心疼,脸色苍白。
丹菲骑在马上,连珠数箭射翻了冲过来的禁卫,随即跳下马,踩着满地伤兵,与箭雨中朝大门奔去。她躲过流矢,拔出宝刀,锵地一声劈开了大门铁锁,带着数名亲卫冲进去。
“郡王与众将汇合于凌烟阁,已开始攻占大明宫——”
少帝惊疑不定,叱道:“尔等这是何意?临淄郡王这是作乱犯上,想要谋反不成?”
宣政殿前人头攒动,数千名士兵云集。李隆基已同诸位将领汇合,正在点兵,就见崔景钰和丹菲同骑着一匹马而来。丹菲先跳下马,又扶着腿上有伤的崔景钰下来。崔景钰顺势搂着她的肩,半倚在她身上。两人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虽没什么言语,可眉目之间满是亲密的爱意。
崔景钰低头看她,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继而把她的下巴太起来,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丹菲心急如焚,冲在最前端。狱吏仓促抵抗,皆被她用刀背砍倒在地。
“你说完没有?”李隆基愠怒,“此婢妖淫,渎乱宫闱,怎么可以轻恕?今日不诛她,来日定会后悔。”
“我来。你指!”崔景钰接过弓箭,手臂肌肉偾张,将弓轮圆如月。
“郡王只为诛韦而来,其意在肃清朝纲,并无犯上之意。”崔景钰道,“臣等以身家性命担保圣人的安危,还请圣人随我们来。”
士兵们见一个女子都能有如此传神的箭法,敬佩之心顿起,哄然叫好。
武将轰然倒地,脸上尤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就知道她有这么一出。”丹菲鄙夷道。
“郡王,还有那上官昭容怎么办?”刘幽求硬着头皮道,“臣觉得,她究竟不过一届弱女子,又是两朝才女,还侍奉过则天皇后。韦氏已逃,她却是率领宫人挑灯开门迎接郡王,有归顺之意。再说,她还拿出了草诏。草诏上,本是由相王摄政的。昭容对大王和郡王您,也是一片忠心……”
“三郎!”上官婉儿见状,立刻换了则略,哀求道,“我是看你长大的,甚至还教导过你,有半师之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牢中森严阴暗,油灯犹如鬼火。并列的牢房门洞漆黑,犹如一张巨口。牢中关押的犯人被惊动,纷纷伸手大声喊叫。那惨叫声反复回荡,犹如阴间传来的鬼哭狼嚎。
旁人都是一身泥汗,满头血污,杀得面红耳赤。偏偏就他们两人亲亲热热,满脸幸福,哪里像是来政变,倒像是来游园的。真是瞎了一众将士的眼。
“郎君……”裨将奔来,一脸讪讪,“那个,属下在前方看到有一队宫人行迹诡异。”
刘幽求被他的怒火惊吓住,不敢再开口。
崔景钰带着一种超然的镇定和从容,低头看着怀里的丹菲,露出温柔笑意来。
丹菲他们站得远,并不知道李隆基和刘幽求争辩了什么,就见上官婉儿平静的面容忽然浮现出绝望之色。
丹菲于马上大喝一声:“今日诛韦氏,吾等来提人,开牢门!”
丹菲当即拈了一支火箭,拉弓遥指远处的鼓台。她试了试,泄气地垂下手。
崔景钰和丹菲率领士兵横冲直撞,禁卫仓促抵御,崔景钰大喝道:“韦氏作乱犯上,毒害先帝,其罪当诛!尔等若是抵抗,便同韦氏一同论罪处置!”
“太远了。”
那侍卫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是安乐公主吩咐的。圣人不肯出宫。太后强行带着圣人朝东内苑的玄武门去了。”
身后一众侍卫轰然叫好。
“为郡王效劳,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崔景钰道。
片刻后,两人微微喘息着分开,额头贴着。
“没事,没事的。皮肉伤而已。”崔景钰笑着哄她,抬手给她抹泪,而后把她拥进怀里。
“好!”崔景钰松开了手。他把手搭在丹菲肩膀上,借力站了起来。
崔景钰穿着污脏的亵衣,被铁锁束缚在一根柱子前,席地而坐。看到丹菲冲了进来,神情淡定地朝她一笑。
丹菲当即拉弓,一箭射去,就将对方头盔上的红缨射下。
突然有囚房一把抓住丹菲头发,将她猛地往牢门拽去。不待裨将来救,丹菲已顺势转身,一刀就将那对手砍断。囚犯的惨叫声中,少女乌发披散,半身浴血,偏偏她容貌殊丽,犹如修罗女一般令人惧怕又惊艳。
宁静的长安被阵阵杀声惊醒。长安城的居民们在睡梦中被马蹄声和厮杀声惊醒,惊恐地闭门合窗。一盏盏灯火被吹灭。
丹菲丢下禁卫,扑到那间牢房前,提刀劈开了门锁。
丹菲拔刀指着他的鼻尖,冷声道:“与我实话实说,否则先从你的鼻子开始割起。”
“他去夺羽林军了。”丹菲急促呼吸,一脸都是泪,拔刀去砍崔景钰手上的铁链。她手心里都是汗,先前那一股力气全都在见到崔景钰后流泻而去。最后还是旁边的裨将看不过去,帮她把那铁链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