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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柳树边，男子牵着马，穿着一身绛红官袍，乌帽玉带，身姿挺拔，优雅如鹤。
崔景钰浅笑着，低沉的嗓音充满温柔，胸膛微微振动。
到了九月，桂花开第二轮的时候，曹家大伯和三叔两家人终于抵达了长安。
“呸呸！”丹菲唾道，“有事也是你替她受着。”
段义云脸上扫过一抹，随即又开心了起来。
后半夜，丹菲安然入眠，又梦到了久别的白鹿。
阿礼笑道：“奴给阿娘和嫂子都接生过。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快的。”
“像阿锦才好。”丹菲道，“温柔贤惠，又有福气。将来给她找个你这样的好女婿才行。”
虽然是离别，却无伤感。
此景，教丹菲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同父亲在沙鸣的草原上夜宿时的情景。
曹大伯为人忠厚老实，有个秀才功名。曹三叔读书不行，只打理家族产业。曹大伯同曹父生得极像，丹菲一见他，就红了眼圈。曹家兄弟短短十年里经历了数次起起落落，如今见了兄弟遗孤，也是格外辛酸。
入夜，奴仆送了晚膳。两人心不在焉地用着，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
笛子居然吹的是沙鸣当地的民歌！
“我愿意。”她哽咽道。
“你叔伯今日到，我想你们团圆后，定会更想念令尊和令堂。”
“太平公主又什么动静？”丹菲问。
她颤抖，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崔景钰露出欢快的笑意，眼睛弯弯，站起来一把抱住她，捧着她的脸吻她的唇。
丹菲泪流满面，望着站在假山脚下的那个人。
干燥的秋风轻轻吹拂着树梢，落花洒在两人头发上、肩上。崔景钰抬手摘下一片落在丹菲发上的枯叶，在她眉心上吻了吻。
“我也爱你。”崔景钰吻她眉心，“没人能将我们分开。”
“不会出什么事吧？”段义云问。
崔景钰将她抱紧，而后一手攀着假山上的岩石，纵身一跳，带着丹菲落地。
也许因为这一个呼声，让崔景钰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粗喘着把丹菲搂住，狂躁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和头间。过了好一阵，两人的气息才平顺了下来。
一时间，丹菲仿佛看到了草海碧波，晴空白云。山川下良田屋舍井然，孩子们赤着脚在田坎上奔跑。林间，鸟儿在枝叶间跳跃，灌木从中的小兽警惕地抬起脑袋张望。
丹菲惊抽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崔景钰紧抱着吻住，转身摁在了假山壁上。
“恭喜。”丹菲笑道，“先开花，后结果。”
“若是这孩子能像你这般，那可胜过十个儿子了。”
丹菲无声落泪，整个人沉浸在这一股后知后觉的离别愁绪之中。
笛声一转，旋律霎时高昂，如波涛澎湃。
曲声落下，四下寂静。
段义云一杯热茶灌下去，稍微冷静了些，突然道：“昨日景钰又被太子申饬了一番。太子怒得要夺他的官，被太平公主劝住了。旁人都当他们俩为了你彻底闹翻了。”
巨大的牡鹿浑身散发着白光，漆黑的双目温润地望着她。她向它走过去。这一次，白鹿没有再走开。
“朝中重臣多出自她手，她底气十足，也毫不遮掩。”段义云冷笑，“她如今正在四处散布闲言，说太子并非长，不当立。说当立宋王或是豳王。圣人本不以为意。如今太子身边遍布她的耳目，事无巨细都会汇报过去。太子烦不胜烦，这才想出同景钰作戏。倒是委屈了你。这么一来，你的名声难免受损。”
忽然，一声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
“没事。”崔景钰道，“你听到我的笛声了。”
崔景钰道：“我在常乐坊中有个旧识同窗，今夜本就借宿他家的。今夜翻墙出来见你，一会儿还要翻回去。”
丹菲正在整理行囊，准备启程之际，段府传来消息，说刘玉锦发动了。
“你怎么来了？”
她依偎在父亲的怀里，安然入睡，觉得那是天底下最舒服，最安全的地方。
屋里不停地传出刘玉锦的呻|吟声。丹菲心如刀割。
崔景钰情难自禁，低头在丹菲修长的颈项上吮吻，顺着往下而去。丹菲睁大了眼，却只能看见黑暗的影子。她浑身发烫，感觉到两人身体上热情的反应。她又兴奋又害怕，只得低声叫崔景钰的名字。
崔景钰把笛子别在腰间，动作灵巧地爬了上来。他人还没坐稳，丹菲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死死抱住他，无声大哭起来。
“恭喜将军！”婢女奔出来高喊，“是个女郎！”
今夜是初二，月亮还是很圆。秋高气爽，夜空极清朗，长风万里，明月生辉，点滴星子在夜幕中静静闪烁。
丹菲听到这句，胸腔里的酸涩滚烫已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她搂住崔景钰的脖子，激动地吻他，泪水咸涩。
段义云讪笑。他虽想要儿子，可等女儿裹在襁褓里抱出来，他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眼。孩子还不及他胳膊长，小小的两手就能捧着。他小心翼翼地孩子抱着，牛高马大的汉子，竟然红了眼。
崔景钰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曹丹菲，你可愿嫁我为妻？”
丹菲满不在乎道：“能做一个让名臣和帝王都竞相折腰的美人，我也不亏了。”
丹菲松开缰绳，跳下马，扑进崔景钰的怀里。
丹菲见段义云这样，也不禁欢喜得眼睛发热。她也不打搅他们夫妻俩，看过刘玉锦后，便告辞而去。
“阿菲，我不敢说能做得比令尊更好。但是我会像他一样守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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