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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见薛讷精神抖擞的大步走来,裴旻小跑着迎了上去,跪拜道:“孙儿给您请安了!多年未见,您还是风采依旧!”
李翼德是由裴旻举荐,但他的能力都是薛讷培养的,即便是武艺马术都是来至于薛讷。薛讷于他,便如再生父母一般。
裴旻谦逊道:“哪里比得上太公,威震西垂!”
若说裴旻命中贵人,薛讷定是无疑。
裴旻微微皱了皱眉,在他的记忆中薛讷可是从不服老的。你要是叫他“老将军”或者“老都督”,绝对跟你急眼。
薛讷摇头微叹道:“旻儿还不知吧,震兄已经病故了!”
此刻在突厥人的眼中,薛讷就如吐蕃眼中的裴旻一般,可恨可惧。
薛家世代将门,不论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还是薛荣、薛轨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至于薛仁贵更不用说,他的战绩事迹堪称传奇。然而至薛讷之后,薛家却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他现在年近七十,儿子三个,孙子亦有十数余尽皆成人。凭借祖上的功绩蒙荫,混着刺史、将军的官衔,但真正有实力一战的却无一人。
相比华夏的文化中心,那些仰慕华夏文化,愿意成为华夏一份子的胡人,更加喜欢在东西方文化结合交流的凉州定居。
裴旻亦不拒绝,领着众人前往凉州都督府。
凉州之富庶,之繁华,更胜扬州、益州。
薛讷也没有继续在大殿接待裴旻,而是与他如散步一般,走在都督府的后院说着家常,天南地北的聊着。
薛讷笑声如洪钟震耳,上前搀扶着道:“起来,快起来说话!这才几年,旻儿已经成为真真正正的国之栋梁。即便太公在凉州,亦是久闻大名,倍感高兴。”
裴旻笑道:“不若孙儿也将三公的兵书拓写一份,送给太公?”
薛讷眼睛先是一亮,随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太公都这个年纪了,想学也学不进去。至于太公的子孙……哼哼……”一说到这里,他就心头有火,道:“还是免了吧,留给他们,太暴殄天物,糟蹋先辈的知识。”
“见过大都督!”
试想裴旻若非身兼文武状元,如何得到李隆基、太平公主的亲睐?若没有从龙大功,他又凭什么进入御史台,打下政治基础?若无薛讷传授兵事,将薛仁贵的用兵心得传授,他又如何能在金城大放异彩,从而弃文从武,立足洮州,攻取河西九曲地?
至于所谓扬一益二,最早出处也是唐昭宗景福元年,一百多年以后。是因为安史之乱,导致北人大规模的向南方迁移,填补了江南益州的缺陷,这才令扬州、益州换发光彩。
薛讷欣慰的点着头道:“不错,旻儿就是旻儿,在太公眼中,未来的你,并不逊于他们。你能有此领会,再好没有了。”
薛讷看了二将一眼,也友善的与他们打着招呼,招呼众人入都督府大殿说话。
薛讷现在是凉州大总管大都督是凉州第一把手,所辖之地或许不及裴旻的陇右广阔,但是手中掌握的实权,更要胜一筹。
薛讷听了大感高兴,道:“卫公、邢国公、闻喜公还有我父亲,皆是我大唐最了不起的将帅,你一人得他们四人承传,那可真是了不得……不过也须知贪多而不烂的道理。切记,先辈的承传是借鉴是学习是领会,而非模仿。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特点长处,用兵的方式也大不一样。一味的模仿,反而失去了本心。”
在休屠王城的遗址住了一宿,裴旻并没有直接回陇右,而是顺道去了凉州的治邑姑臧。
此时的大唐有三大经济中心:西京长安,自不用说,堪称举世无双的大都会,其二东都洛阳,这两地几乎奠定了大唐经济文化的中心。
诸将见了薛讷也极为激动,一方面薛讷是当前大唐最年长的宿将,论及资历无人可比,另一方面也因是薛仁贵的儿子,在大唐军方,谁能不崇拜苏定方、薛仁贵?
可以说裴旻在大唐的五年里,能够走到这一步,关键的几个地方皆有薛讷的身影。
郭元振可以说是薛讷时期,唯一一个同辈中人,如今他都去世了,军中硕果仅剩薛讷一人。
其实不然!
“太公!”
开元三年亦就是两年前,后突厥默啜可汗进攻西突厥葛逻禄、胡禄屋、鼠尼施部落,屡破其众,直接威胁西域安危。
“起来,起来!”薛讷也扶起李翼德道:“你的功绩,某也听说了,了不起。”
凭借吐蕃入侵战的功绩,薛讷直接给提拔为凉州大都督,在凉州他操练兵士,重整军备,提拔优秀将校,将凉州兵训练成了虎狼之士。
裴旻能有今日成就与薛讷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若不是薛讷的支持,裴旻不可能取得武状元;若不是薛讷的力挺,李隆基不可能将控制北衙禁军的任务交给他来执行。若不是薛讷倾囊相授,他裴旻根本不懂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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