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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鲜明的例子就在眼前，渭水的白马之盟。
韦见素忍不住道：“郡王为何如此不智，此时此刻来灵武不是自投罗网嘛？”
李亨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以为李辅国深得其心。
这种优势，这种胜利，那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心事重重。
他嘴里这样说，心底却是没底，不过自己的布局，虽不足以扭转乾坤，却也能够护住裴旻安全，却也没有多少担心。
说是应对之法，其实很不恰当。
李林甫爽朗笑道：“二公拭目以待即可，裴帅不是无谋之人。”
“哪里来得大军？”
不详的预感在李亨的心里生出：“去，去查查情况！”他咆哮着，冲李辅国大叫。
但如果此番能够抓住机会，将所有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也许能够洗去自己身上的污点也不一定。
“什么情况？”
李亨顶着熊猫眼，但精神却异样旺盛，看着天边的日出，说道：“快了，裴贼应该动身了吧，是两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到？朕，等这一日，好久了……”
故而，面对自己的心腹，李亨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说道：“裴旻此人狼子野心，他便如昔年王莽，野心勃勃，在士林、天下百姓心底有着极高的威望。但本质上他就是庆父、梁冀、董卓这类的乱臣贼子。对付此人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他不只要死，还要死无葬身之地。就如庆父、梁冀、董卓这类人一样，遗臭万年，受天下唾弃。”
回纥非但没有成为自己的助臂，反而投到对面去了。同时裴旻的行径，进一步去衬托了此事的恶劣。
如果不像回纥求援，以唐王朝的力量，不足以应对叛军。
整整一夜，李亨就在屋子里时而左右渡步，越发期待明天的到来。
用商议裴旻的死法，这个词来形容，最是贴切。
宋璟在裴旻手下干过多日，深知他的忍耐，说道：“也许，裴相自有打算……”他的语气都很不确定，来到灵武已经多日，灵武的情况，让他格外忧心。
李辅国哪敢前去，踹了刘奉廷一脚。
以一两城的财帛女人，换取唐王朝的盛世，代价固然不小，却也是值得的。
但在太宗李世民自己心底眼中，白马之盟就是人生的污点，一个巨大的耻辱。不止一次，太宗皇帝当真文武百官的面说这刻在心底的耻辱，不断的提醒自己，提醒百官要报仇。
而且烽火离自己这边不远。
朔方是唐朝边陲，烽火示警机制成熟，这是大军袭来的标识。
李亨也多次幻想着自己忍一时之气，扫平叛乱，然后励精图治，再现太宗神威，将耻辱变为荣耀。
李辅国狰狞道：“据我所知，裴旻此贼与回纥、葛逻禄这些外族关系极好，某以为他早就与之勾结一气了。留着对我大唐，百害而无一利。某以为先将其除之，然后再去河西，擒拿裴贼家人，严刑拷问，定能查出一二。”
裴旻确实威名显著，但区区两百人又能干什么？
李亨以卖长安、洛阳百姓求得回纥出兵，此事在李亨看来是一手妙招。
可裴旻的出现，让他的一切，功亏一篑了。
李亨可以想象此事是他这一辈子永远洗刷不了的污点，将会由史官永远的记录在史书之上。
李亨现在手中握着十万兵……
也因为如此，知耻而后勇，他们才能用短短四年时间横扫突厥，一雪前耻。
若非要立个贞节牌坊，让世人知道裴旻死有余辜，而非自己的欲加之罪，他早已忍不住动兵，先一步将之擒下了。
“裴贼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