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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武好古缓缓地问，“您觉得这画是什么年代的？”
武好古想到了走，“阿爹，我们是不是该一走了之？”
“应该是唐朝的。”武诚之不假思索地道。
“阿爹……”
在辩识吴家样方面能和他相比的，大概也只有米芾和王诜了。如武好古做的这画能骗过武诚之，那么即便让米芾和王诜来看，也不见得能识破了……
“是原本……这是原本？”
武好古看着父亲，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奇怪，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痛苦流露出来。
而被关押在府司西狱中的，都是候审的嫌疑犯和证人，武大郎的父亲武诚之则是以证人的名义押在府司西狱中的。因而待遇要比在押嫌犯好多了，有个小小的单间，冯二娘还使钱买通了几个押司和衙役，送了床板铺盖进去，每日还按时送来饭食和替换的衣物。倒没让武诚之吃多少苦。
“读书？”武诚之一愣，他这长子并不喜读书，倒是次子武好文在儒业上有些天分。
“《醉罗汉图》？你也得了摹本……不对！这是，这是……”
“哦，是吗？”武诚之慢慢走到了木栅栏前，看着儿子苦苦一笑，“大郎，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听到武诚之的话，武好古心里顿时就是一松。他老子武诚之在开封府书画行里面也算是一号人物，而且还是以善于辨别鉴定“吴家样”出名的。
“阿爹，您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大郎，你也来了。”武诚之气色不大好，声音也有些沙。
不过武好古还是有些不死心，追问道：“是谁看出来的？”
不过进房去的只有武诚之和武好古父子，冯二娘却在耳房外面的小院子里和朱押司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家常。
“摆在万寿观的是赝品……是你公公临的。”
姓朱的押司收了银铤，自然好说话了。马上吩咐狱卒打开牢门，让武大郎进去把武诚之搀扶出来，然后便带着武家两父子和冯二娘去了一间靠近牢房的小小的耳房。
“是画圣的吗？”
武好古和冯二娘只带了些吃食、衣物、几个银铤以及一个卷轴，在冯二娘塞了几个小钱后，便很快通过了开封府的正门。
居然是米芾，看来是错不了啦！
武诚之点点头，叹道：“是《八十七神仙图》啊！”
开封府司录司简称府司，又叫府院，与左军巡院、右军巡院合称三院。三院在开封府体系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其中府司之下还设有府司西狱，就是所谓的开封府大牢。
“不是，多半是画圣弟子所画。”武诚之说，“而且还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画圣弟子。”
而北宋东京开封府城内，则又是整个大宋最讲理的地方。如果要放眼当下的世界，肯定也是平民百姓最能得到保护的地方。
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大宋官家，而是盯上武家宝贝的官……
武诚之一抬手，止住了儿子的话，然后又冲妻子冯二娘打了个颜色。
在武好古这一世的记忆中，同样有《八十七神仙图》的情况。
牢房里坐着的男人，听到冯二娘的呼唤声，便站起转身，他的行动有些缓慢，转过身来后，武好古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了那人便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武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