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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官，看来之前我们找错人了！”
“可是造反会死！”
借着明亮的月光，武好古见到了自称铁州郭药师的少年，这是个十六七岁，高高瘦瘦和根竹竿差不多的男孩子。长相不错，浓眉大眼，虎头虎脑。
现在轰轰烈烈的“燕京奴隶武装起义”已经被残酷镇压了，杀了不知多少人，还有数以千计的起义者被俘，然后一个个拖到马植面前——并不是全都要杀掉，医务闾山马家素来是以仁义著称的豪门。
“值得的！”光明君仿佛在自言自语，“为了海东盛国的再兴，死人是在所难免的……”
“是啊。”光明君笑道，“是曷苏馆女直人，现在看看挺漂亮的吧？不过上了年纪就粗糙肥胖了，到时候就只能做个仆妇了。”
只要宋国使臣不是瞎子聋子，就该知道谁是真正反对契丹人的，谁是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的……
“你是汉人，为何要反？”
历史上渤海人造反的决心不小，可是每次都被轻松击败，原因就在于他们和汉人一样，都是农耕定居之民，不大善于作战了。而渤海右姓又不得契丹信任，长期处于被削弱的状态，所以战斗力不能和燕云豪门相比。
而被捕的起义领袖，则要严刑拷问，揪出企图颠覆大辽封建主义国家的叛乱分子！
而这一次和燕云豪门作对的渤海奴和汉人底层平民，其实都没什么战斗力。
“你跑一趟开封府吧。”蹇序辰道，“把《燕京夜乱图》也带上……另外，本官和李大官会各写一个奏折，还会有一封蜡丸书，你也一并带上。万一蜡丸书遗失，你要亲口告诉官家，本官和李大官已经命随员武好古联络上了渤海遗臣光明君。”
说着话，他又吩咐罗汉婢说：“罗汉婢，去伺候潘官人早些休息吧。”
“哈哈哈，某活着都不惧，还惧死吗？”
“谢岳丈。”郭药师闻言大喜，忙向自己的岳父老泰山躬身行礼。
不过刚刚立下大功的马植现在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次的渤海人叛乱就是当着大宋使团的面进行的——渤海人在造反，而燕四家则帮着契丹人镇压！
郭药师虽然没有黄药师著名，不过在后世也算是名声赫赫！北宋的崩溃和这位渤海族的倒戈将军是分不开的。
“陈文林。”蹇序辰叫了陈佑文一声。
“等几日吧。”光明君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正冒出火光的北市坊，“等风头过了，你们再走也不迟。”
“光明君。”武好古又把目光转到了光明君身上，“那我们何时可以离开燕京返回大宋？”
身披铁甲的马植骂了一句，将手中的直刀向前伸出，用力刺进了一个被捆着的汉人反贼的胸膛。
“尚书。”李忠听了蹇序辰的话，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渤海人才是反辽的中坚，不过我们现在找到他们也不算晚。这些渤海人还真是有种，是真敢和契丹人打的。而那些燕云汉人大族可就不怎么样了……恁般好的机会，就这样放过了！”
蹇序辰笑道：“我们总是不辱使命了……李大官，我们今晚就各自写了奏章，向官家禀明此事吧。”
“可以让人带上蜡丸帛书和口信。”李忠指了指在另外一个窗口画画的陈佑文——他正在画《燕京夜乱图》，就是把燕京城晚上起火作战的场景收在画纸上，带回开封后让官家赵煦开开心。
光明君又对疑似毛妹的罗汉婢道：“罗汉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潘大官人的奴婢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官人，不得半分忤逆。”
“他是辽东铁州郭氏的子弟。”光明君笑着介绍道，“也是在下的女婿。”
“光明君，这姑娘真的是女直人？”武好古有点不大确定地问。
李忠提醒道：“尚书，我们和渤海人接触的事儿可不能在奏章上写出来。”
“会吗？”
造反的头目倒是抓住几个，都承认是渤海奴，是反贼大宝剑和大光明的手下。而且马植还查明，这一次发生在析津府内和龙烟铁山的起义则是大光明直接领导的。
他其实还可以选择去马家的甘泉坊找马植。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暴露马植和宋朝之间存在的秘密联系。所以这条线，现在是不能碰的，武好古只能选择和郭药师、罗汉婢一起离开辽国，然后在沧州柴家庄和西门青等人会合。
……
“药师。”光明君又道，“你跟着这位潘官人，给老夫传个消息。”
“疯子！”
李忠点点头道：“现在是辽国的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