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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曾肇的。曾肇不仅知道士大夫是什么人，还知道士大夫的起源和演进过程。
海州州衙之内，年初三到访苏东坡和曾肇聊了没几句，就忽然问起了一个让曾肇有点意外的问题了。
曾肇想了想，苏东坡提出的三级会议……好像也可以啊！
……
现在聚集在云台学宫的苏门弟子就有好几十，这还不包括云台学宫的生员。论起麾下的士子，谁有他多？而且在云台学宫内还有许多特别善于讲道理的博士科弟子——那些人可都是剑不离身、以德服人的……
你要捅上去了，皇帝该怎么回答啊？能说武官不配当士大夫吗？且不说在西北前线打生打死的厮杀汉都是武夫，就是在开封府城内不少亲贵也都挂着武官啊。就连官家即位之前也挂着镇宁军节度使、昭德军节度使的武官啊。你敢说他连士大夫都不配？那武小人、潘小人、高小人就要开始进谗言了……
“云台学宫呢？”苏东坡笑着问，“老夫的云台学宫可是官学啊！”
“大郎，你现在是大儒了。”苏东坡笑道，“可不能张嘴闭嘴都是生意经啊。”
苏东坡拈着胡须，连连点头。这事儿他的确可以去说，他是天涯镇乃至整个海州的士林领袖嘛！
苏适很肯定地说：“不许。”
“苏门学子，自然是士！”曾肇说，“不过以商人身份入学的学生，必须得过了一次发解试才能算是士。”
“自是读书之人！”曾肇知道苏东坡的问题中藏着陷阱，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至少要上过州学或是有文官的官身，或者参加过一次礼部试者。”
“那算甚本事？”米友仁道，“都是他女婿蹇序辰和海州这里的曾子开在照应他。”
“不好说。”苏东坡摇摇头。
“子瞻。”曾肇皱起眉头，“谁是士大夫这事儿士林早有公论，你难道想为商人和武夫争士大夫之名吗？”
“当然不是了。”苏东坡摇摇头，他也是文士文官，还是士林领袖，很可能还要拜相，怎么可能去帮武夫说话。
武好古摇摇头，把目光转向了苏东坡，笑着说：“老师，学生有一事相求。”
另外，苏东坡说自己要去开封府和程颐论道？这事儿好像闹得越来越大了！会不会论来论去把新学论成伪学？
“上奏？”曾肇一愣。
“这个……”曾肇已经明白苏东坡要找茬了，“武官自然比农夫要高等。”
还要公开讨论？
这事儿能上奏？朝廷重文轻武是一回事，但是将武官排除出士大夫的序列是另一回事了。
而曾肇将武官排除在士大夫之外，就是要封上商人参政的漏洞。因为商人捐纳一个武官者大有人在……
武好古笑问道：“那老师觉得他的文章有无道理？”
“大郎。”苏东坡道，“不过为师也是士大夫，也不赞成让商人和士大夫坐而论道的。”
而且曾布也大约能猜到苏东坡提问的目的，所以他道：“在春秋战国时，只要有才学德行，能被贵族卿大夫所用，哪怕鸡鸣狗盗，亦可称之为士。而卿大夫者，则是天子、诸侯所分封之臣属，担任要职，辅弼君王，并且要纳贡服役。而此时的卿大夫是不分文武的，如圣人之父叔梁纥就是陬邑大夫，其人身高十尺，武力绝伦，性情暴躁，乃是鲁国三虎将之一。此人若是在本朝，是不能位列士大夫的，但是在春秋时期却是鲁国的卿大夫。不过本朝的士大夫，必须是书生，必须是文士！”
“哦。”苏东坡一笑，“那武官也不如农夫吗？”
“书生？”苏东坡笑了起来，“何等样人才算是书生？”
“他发财了。”
“那《天涯士约》就不该不让武官参与啊。”
“道理自然是有一点的！”苏东坡笑道，“天涯镇毕竟不是界河商市，怎地能让商人和士人平起平坐？”
苏东坡一笑：“当然不会了，不过……天涯镇上也不是只有士大夫的。人家《吕氏乡约》也没排除农夫啊，《天涯士约》怎么就排除商人和武官了？这恐怕不合适吧？”
苏东坡笑了起来，今天他和曾肇的谈话的内容当然都同武好古商量过了。
“吕嘉问现在怎么样了？”武好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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