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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出面？”
“听说了一些。”苏适说，“仿佛准备推行士大夫治事，凡是商人和武官，都不许出任天涯镇的镇老和镇长。”
实际上宋朝对士大夫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认定。不过宋朝重文轻武，所以有些人就把武官排除在士大夫的序列之外了。孔子他爹若是生在宋朝，自然也不是士大夫了。
曾肇反问：“子瞻难道想让文士武士在天涯镇上平等吗？”
“叔父，小侄这几日打听到一点消息。”苏适笑吟吟告诉苏东坡说，“曾子开好像受了那个藏头露尾的吕秀才的蛊惑，想要改一改天涯镇上的规矩了。”
“知道吕秀才是谁了？”苏东坡一脸的无所谓，似乎根本不在乎天涯镇的规矩怎么变，反而对那个写文章的吕秀才很感兴趣。
“不，不，不。”武好古摆摆手，“能把生意做成了就是本事！而且……他还寻到了一门好营生。”
大宋建中靖国二年，正月初二。在家休息了一天的武好古，今儿一大早就和米友仁、苏适一块儿去了苏东坡的宅子。在苏府的花厅里面，和刚刚哄完孩子的东坡先生商量起了怎么应付知海州事曾肇对天涯镇可能采取的行动了。
有些事情就是潜规则，不能说，特别是不能在朝堂上说的。韩琦那句“东华门外唱名的才是好汉”谁人不知？但是他也不会在崇政殿问对时说这话啊。韩琦都不会说，曾肇就更不能把这事儿捅到朝堂上去了。
“连武官都不许？”
滴水不漏啊！
苏东坡捋着胡须笑道：“过了上元节老夫就要离开海州，先去界河，然后上京，准备在开封府和程正叔论道……到时候就把子开的士大夫之论也拿出来论一论吧。”
“是啊。”米友仁笑着，“他在做石炭生意，在运盐河边上买扑了一个码头，还租下了一个堆场。十二月份的时候从徐州运来了许多石炭转手倒给了海州的盐户，估计总赚了好几万缗。”
“仲南。”武好古把心思收了回来，“你打听到曾子开准备怎么改规矩了吗？”
武好古连连点头，心里却想：看来苏东坡是部分同意那个该死的吕秀才的观点了。
“求老师出面拜访曾太守，和他商谈天涯镇士约改进之事。”
“相求？”苏东坡一挑眉毛，“相求何事？”
米友仁问：“老师，莫不是你也想做徐州的石炭生意吧？”
“老师教训的是。”武好古嘴巴这样说，心里却在琢磨：回头一定要把手伸进徐州……可是该怎么下手呢？看来得好好研究一下。
“士农工商，工商为末！”曾肇道，“工商不如农夫，也是有公论的。”
“他的文章写得很好。”苏东坡赞赏地说，“如果不是哪个贬官的化名，恐怕下一科大比就能金榜题名了。”
“您出面是最合适的。”武好古笑着，“您是文官，又住在天涯镇上，而且又是提举云台学宫，士约的事儿您说话谁都不会多说甚底。”
“还真有本事啊！”武好古吸了口气，心想：徐州的石炭和铁矿可是资本主义之宝！自家早就想插一脚的，没想到居然被吕嘉问那厮抢先了。
“发……发财？”武好古一愣，他还不知道吕嘉问现在已经是商业奇才了。
“士大夫者，乃是士人和文官的合称。”
“师公。”米友仁插话道，“您觉得这个吕秀才会不会是吕嘉问的化名？”
武好古笑了起来，“那是，那是，商人怎么能和士大夫平等呢？本朝可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只是……”
曾肇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苏东坡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快了。苏东坡这是在抬杠了！
通判和知州通常是不和的，在海州这边也不例外。不过武好古也没把握能把海州通判拉过来，而且他毕竟是武官，公然插手地方政务可是非常不妥当的。
苏东坡笑着：“还是子开周道，那么……子开兄准备甚时候把这个士大夫认定之准则上奏朝廷呢？”
“徐州何止有石炭？”武好古摆着手指头道，“利国监的铁矿，还有彭城周遭那么多的瓷窑，可都是好买卖啊！”
“老师。”米友仁看到武好古眉头微皱，低声提醒道，“曾子开虽然是知海州事，但是他所颁布的政令必须由通判联署方才有效。”
“子开，你说这何等样人才能算是士大夫啊？”
“不过武士也有参政之权啊。”苏东坡说，“我看天涯镇的镇老会可以分成三级，第一级是文士，第二级是武士，第三级是农工商民。其中第一级占镇老人数的五成，第二级占镇老人数的三成，第三级占镇老人数的两成。这样总行了吧？”